“鶯兒!”另外一人躲開箭,失聲驚呼,也馬上從樹上跳下,扶住了趔趄的另一個身影。
原來這兩人正是吳霜和南宮鶯兒,隻不過此刻女扮男裝,而且穿著統一的深藍衣服,也看不出是女子。
“鶯兒,早和你說別招惹他了。”吳霜小聲責備道。
“霜姐!”南宮鶯兒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既委屈又不服。
“好了你先快走,我來對付他。”吳霜話音未落,旦保範又是一箭襲來,隨之收起弓箭從腰間抽出短劍踏步奔向兩人方向。
吳霜扔開木弓,也從腰間抽劍格開來箭,掩護南宮鶯兒撤退的同時挑開了旦保範的一刺。
“咦?”一絲驚訝的神色從旦保範臉上一掃而過,大致是詫異對方的身法竟然如此幹練果決,應該功夫頗深,趕緊收了劍鋒,調整身姿。
吳霜餘光確認南宮鶯兒無事遠去之後,唇邊一抹冷笑,清喝一聲,持劍刺向旦保範胸口“血袋”所在處。這一刺力道和方才旦保範的一刺如出一轍,隻不過旦保範還借了助跑之力,而吳霜平地起勢,單論內力純煉已經高下立判。
旦保範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單足點地,扭身向側後方躍起,隨之持劍一個橫掃,正是鶴門十三式中的一招“飛鶴點水”。
仙鶴仰天清唳,展翅點水高飛。
靈動寫意間,聲勢直貫長虹。雖然劍身沒有對對方形成直接的威脅,但是由內力劃出的劍氣卻不可小覷。吳霜當然對此心知肚明,細腰支體,快速後仰,妙曼身姿在半空形成一道婀娜的弧線。
“鏗”的一聲悶響,吳霜背後的一株粗壯的樹幹被劍氣生生斜劈出一道兩寸的劃口,樹體微微顫動,驚得棲息其上的鳥雀嘰喳亂飛,帶落一些樹葉和羽毛夾雜在半空隨風飄散。
“旦探花好功夫!”吳霜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身形輕盈如同鬼魅,朗聲說道,但讚歎中隱約又帶著些許不屑。
不知道旦保範是否聽出弦外之音,下一刻他落地之後馬上又登地而起,一聲“看劍”!在半空中向對手斜劈下來。劍鋒未至,氣已先行,吳霜凝神右手反手提劍,左手支扶,足間半個弓步,硬生生接下這威勢甚巨的一劈。
兩人眸中厲芒對視,神采都若天將,英姿勃發,劇烈的氣流以兩劍碰撞處為中心四散開去,如震蕩波一般橫掃四周,揚飛兩人衣角,壓得草木如麥浪一般彎身低頭。
相持幾息之後,旦保範率先感覺內力不支,手臂被震得有些生疼不說,對方的內力也從手臂貫向他心脈周身,讓他胃中一陣翻湧欲嘔,趕緊收了招退到丈許開外。
怎麼我大楚還有如此高手?真是臥虎藏龍。功法目前還看不出特別之處,隻是這內力確實雄勁。但是怎麼這剛烈的內息之中,怎麼好似又帶著一些陰柔?
旦保範心中思緒快速湧動,一麵趕忙沉氣調息。
反觀吳霜神色卻輕鬆許多,又是一聲冷吒,明眸一凜,腳步快速移動,飛沙走石,幾個瀟灑轉身上前,隨之一劍斜劈下來。若是有見多識廣之人,會恍然大悟這一招正是名為“流霜卷雪”的殺招。
漫天霜雪,輕舞卷之!
吳霜身姿優美宛若仙子起舞,欲語還休,但實際上劍意似柔還剛,透著霜雪的淩冽寒意,刺骨錐心,殺機暗伏。
如果有更高一層的局外之人看此二人對決,又會發現另一有趣之處:吳霜每每出招,或刺或劈或掃或挑,都是用和旦保範上一刻相近招式,似藏挑釁之意。
但置身其中的旦保範自然是不得發現的,隻顧全神貫注投入交手對局中。隻見他略微向後撤身,持劍自下而上挑出一道新月之痕。“鐺”的一聲將和來劍對撞,將其挑開。
未待吳霜落地,旦保範劍尖點地,飛身而起,半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後直直刺下,正是一個反方向的“鶴鳴九天”。
直身九天,雖死不悔!
吳霜剛一站穩,馬上左手扶住劍身,橫劍擋下來招。但不料木製的劍畢竟不似銅鐵,“喀”的一聲脆響,從中間裂成兩半。
兩人心中同時叫一聲不好,旦保範趕忙收了些力道,最後刺中吳霜胸前的“血袋”。
“滋”的一聲,“血袋”被刺破,紅色的染料蹦飛出來。
不顧吳霜一副心有不甘的神色,旦保範持劍拱手行一個半禮,笑道:“兄台承讓了。還請按照規定舉著白旗前往山頂,其間不得再參與交手,我方看到白旗也不會對你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