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定勢指的是對某一特定活動的準備狀態,它可以使我們在從事某些活動時能夠相當熟練,甚至達到自動化,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和精力;但是,心理定勢的存在也會束縛我們的思維,使我們隻用常規方法去解決問題,而不求用其他“捷徑”突破,因而也會給解決問題帶來一些消極影響。
蘇聯心理學家曾做過這樣一個經典的關於“心理定勢”的實驗:研究者向參加實驗的兩組大學生出示同一張照片,但在出示照片前,向第一組學生說:這個人是一個怙惡不悛的罪犯;對第二組學生卻說:這個人是一位大科學家。然後他讓兩組學生各自用文字描述照片上這個人的相貌。第一組學生的描述是:深陷的雙眼表明他內心充滿仇恨,突出的下巴證明他沿著犯罪道路頑固到底的決心……第二組的描述是:深陷的雙眼表明此人思想的深度,突出的下巴表明此人在認識道路上克服困難的意誌……對同一個人的評價,僅僅因為先前得到的關於此人身份的提示不同,得到的描述竟然有如此戲劇性的差距,可見心理定勢對人們認識過程的巨大影響!
阿西莫夫是俄國血統的美國人,一生中撰寫了400部書,算得上世界知名度最高的科普作家。在《智力究竟是什麼》這篇文章中,他曾經講過一個關於自己的故事。他說:阿西莫夫從小就聰明,年輕時多次參加“智商測試”,得分總在160左右,屬於“天賦極高者”之列,他一直為此而洋洋得意。有一次,他遇到一位汽車修理工,是他的老熟人。修理工對阿西莫夫說:“嗨,博士!我來考考你的智力,出一道思考題,看你能不能回答正確。” 阿西莫夫點頭同意。修理工便開始說思考題:“有一位既聾雙啞的人,想買幾根釘子,來到五金商店,對售貨員做了這樣一個手勢:左手兩個指頭立在櫃台上,右手所致拳頭做出敲擊狀的樣子。售貨員見狀,先給他拿來一把錘子;聾啞人搖搖頭,指了指立著的那兩根指頭。於是售貨員就明白了,聾啞人想買的是釘子。聾啞人買好釘子,剛走出商店,接著進來一位盲人。這位盲人想買一把剪刀,請問:盲人將會看樣做?” 阿西莫夫心想,這還不簡單嗎?便順口答道 :“盲人肯定會這樣-”--阿西莫夫伸出食指和中指,做出剪刀的形狀。 汽車修理工一聽,開心地笑起來:“哈哈,你這笨蛋,答錯了吧!-盲人想買剪刀,隻需要開口說‘我買剪刀’就行了,他幹嗎要做手勢呀?”智商160的阿西莫夫,這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個“笨蛋”。而那位汽車修理工人卻得理不饒人,用教訓的口吻說:“在考你之前,我就料定你肯定你要答錯,因為,你所受的教育太多了,不可能很聰明。”
其實,修理工所說的受教育多與不可能聰明之間關係,並不是因為學的知識多了人反而變笨了,而是因為人的知識和經驗多,會在頭腦中形成較多的思維定勢。這種思維定勢會束縛人的思維,使思維按照固有的路徑展開。
數學家華羅庚講過一個故事:如果我們去摸一個袋子,第一次,我們從中摸出一個紅玻璃球,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我們還是摸出了紅玻璃球,於是,我們會想,這個袋子裏裝的是紅玻璃球,可是,當我們繼續摸到第六次時,摸出了一個白玻璃球,那麼我們會認為,這個袋子裏裝的是一些玻璃球罷了。可是,當我們繼續摸,我們又摸出了一個小木球,我們又會想,這裏麵裝的是一些球吧,可是,如果我們再繼續摸下去……我們在一個有限的範圍內,接觸了一定的類似的概念後,往往會形成一種思維的定勢,並且在一定的範圍內似乎它也是沒錯的,可是如果跳出了這個範圍會怎樣?我們麵對的是如此浩瀚的世界,你又如何能探盡這個世界?
曾擔任過美國上議院議員的洛茲,一次應邀去波士頓發表關於國際聯盟問題的演講。此前他了解到,現場的多數聽眾並不讚同他的觀點,而他又必須說服聽眾。他知道,如果采取正麵進攻的方式,直截了當地提出自己的觀點,將難以奏效,這隻能使他同聽眾更加對立。怎麼辦呢?洛茲在演講一開始就有意縮小了他和聽眾之間不同意見的範圍,並把他同聽眾的不同觀點輕描淡寫地說成是細枝末節的問題,而特意強調他和聽眾的共識。下麵是他演講的開頭:
“各位先生、女士、我的同胞們,哈佛大學勞威爾校長給了我這次機會,讓我在各位麵前說幾句話,這使我感到十分榮幸。……我們要討論的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研究這個問題的方法自然有許多的不同,但關於世界的安全、美國的命運,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無異的。現在請允許我站在個人的立場上說說自己的看法。?
“以前,我曾經用英語多次發表過自己的見解。可惜有些人對我產生了誤解,特別是許多卓有見識的人士,因為對我沒有真正的了解而引起了誤會,他們甚至以為我是反對任何的國際聯盟組織的。其實,恰恰相反,我多麼渴望世界上一切自由的國家都能聯合起來,組成我們的神聖的聯盟,隻要這個組織真正能夠聯合各國,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爭取世界的和平,促成世界裁軍的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