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速度還不賴,辛忱挑了挑眉,“但這柴,是好柴。”輕描淡寫的話語,手上的功夫可沒停下,一個用力,薑禾所在的樹枝就“哢嚓”一聲。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他就講一回禮。
薑禾也不惱,跳上另一個樹枝,同時也送出一掌。
一盞茶的功夫,你來我往,隻聽見哢嚓哢嚓聲,一顆大樹,瞬間被修剪得隻剩下離樹梢很近的幾個細枝椏,其中兩個枝椏,還可憐兮兮,顫顫巍巍地承載著兩個人的重任。
樹上的人很有默契地停了手,此時兩人相隔也就一個手臂的距離,薑禾這才仔細看了看辛忱,之後搖搖頭,惋惜道:“你這身手,還沒有臉好看。”
江湖人稱逍遙三公子,那可不是白叫的,除了功夫,相貌自是也不差,就是性情古怪了些,不好結交。
作為逍遙三公子之首,辛忱當然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可這些年,還沒有誰敢當著他的麵,以貶低他功夫的方式誇他長得好看。本不予理會,又覺得有些新鮮,下意識回道,“少年,你身手一般。”說著又湊近薑禾,仔細瞧了瞧,“這眼神,也一般。”
薑禾看他湊近,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奈何那廝反應極快,說完就向遠處飛去,那速度,如流星趕月。薑禾也沒心情追,江湖真是臥虎藏龍,這等輕功,就是她也沒把握趕上。
“禾公子,你在幹什麼,我家百年的大樹,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啊?”剛一進門的黃大娘,看著滿院子躺著的枝繁葉茂的樹枝,再望望站在樹梢上冥思苦想的薑禾,頓時一陣肉疼。
“那個,黃大娘。”薑禾瞬間回神,一本正經道,“我看院子裏木頭太少了,就原地幫你砍了一些,不必謝啊。”也不等黃大娘有所回應,薑禾一個縱躍,跳下樹梢,溜之大吉。
劈柴的一會功夫,再出來,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已是熱鬧非凡。薑禾打定主意,挑著僻靜的街道奔著往來客棧而去,這要是再高調地往街上一露麵,估計天黑都到不了。
往來客棧,往日客似雲來,更別提這兩日,胖胖的掌櫃見誰都笑眯眯的,仿佛對方是金元寶。機靈的店小二跟陀螺絲的遊走在客人之間,忽地聽見一聲熟悉的“小二,老規矩。”頓時眼睛一亮,小跑了過來,“禾公子,好久不見。這回是吃飯,還是住店?”
“住店,你招呼其他客人吧,不要忘了蓮心無邊。”薑禾擺擺手,輕車熟路往樓上去。
此時,卻忽然響起一道粗獷的聲音,隱含怒氣:“剛還說沒房間,怎的別人來就有,你是欺負我們巫越教?”一個大漢,猛地走了過來,抓住小二胸前的衣襟,滿臉凶狠。
“客官息怒,我哪敢騙您啊,是真的沒有了,那位公子是長年在本店包了一間房。”小二解釋原因,並不畏懼。
薑禾回頭一瞥,也沒停下,繼續往上走。奈何一道利落的身影停在前方,擋住了去路。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姑娘,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漂亮是漂亮,就是目中無人了一點。
“給你十倍的價錢,房間讓給我們。”擋路人語氣生硬,左手持劍,右手摸著劍柄,十成十的威脅。
心裏爆出一句“我薑禾可不是吃素的,何況這還是在自家地盤。”嘴裏卻道,“姑娘,好好說話,別激動。我就是白天休息一會,晚上讓小二收拾一下房間,你們再住,成不?”
聽聞這話,掌櫃的連忙出聲:“這怎麼可以,禾公子,年城最是講個規矩,不怕那些挑事的。”說完還不忘挺了挺胸,恰聞旁邊大漢唰唰地拔刀聲,這胸又往回縮了縮。
薑禾嘴角一抽,就知道你會是這個路數!要麼一開始就裝慫,要麼硬氣到底,這種半路改弦更張的破事,平白長了他人誌氣,自己還憋了口悶氣。
黑衣姑娘適時開口,“我們巫越教也不是不講道理,既然這位小哥願意讓出房間,我同意,錢也照給。”
薑禾接住黑衣姑娘扔過來的錢,上了三樓,一進入房間,倒頭就睡。起了個大早,比武、劈柴、砍樹,夠累的,趕緊睡一覺。
約莫過了一刻鍾,隻見小二端了碗蓮心無邊過來,也不敲門,隻是輕手輕腳地打開窗戶,將碗利落地放在了屋內的桌子上,放下窗戶,悄悄走人。
床上的薑禾睡得香甜,衣袖裏一鼓一鼓的,沒多久,一小隻從袖子裏爬了出來,聞著味向桌子上的蓮心無邊蹦跳而去。
天黑下來,睡醒後的薑禾吃飽喝足,望了望天,盡量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往掌櫃的房間走去。
年掌櫃遠遠看著薑禾走來,臉色不善,心裏就是咯噔一聲響,這祖宗,又怎麼啦?一邊把薑禾引進屋內,一邊說,“哎呀,禾公子,今天實在對不住,你受委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