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廣場,王憂跟在眾人身後來到府苑之中,當即遙遙望見屋中約有二三十人,正圍於一處奇大的圓桌前團坐。
而李宗主則是坐於上首處,正滿臉微笑地與這些年輕弟子不停點頭,似在說些什麼。
待二人走近,李宗主立刻打眼看來,熱情無比地招呼道:“快點進來,就差你倆了。”
當他這麼一說,所有人立刻下意識地轉頭相望,但發現是王憂以後,所有人頓時嗤然冷笑,立馬不屑一顧地回過頭去,再度與左右說笑起來。
可能是二人最後到來的緣故,此刻坐席上已是坐得近乎於滿滿當當,唯有最下方以及李宗主右手旁還有兩處座位空餘。
王憂頓時眉頭一皺,心道看來自己是不可能與靳師兄同坐一處,不由出言道:“靳師兄,要不你坐到宗主旁邊,我在這下首處也倒自在點。”
靳九看了眼桌前後,也不扭捏當即點頭,讚同道:“也好,反正都是吃飯,坐哪都一樣。”
就在二人分開,左右而行之時,坐在李宗主左側的楊雨澤立刻衝著靳九旁邊一位年輕弟子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那名弟子當即會意,立馬起身阻在靳九麵前,對著他麵帶微笑地拱了拱手,施禮道:
“靳師兄。”
靳九登時眉頭一皺,問道:“何事?”
剛剛坐下的王憂也隨之頭去目光。
隻見那名年輕男子弓著腰身,接著說道:“師弟我一直都記掛著師兄的救命之情,所以一早便將這處座位早早備好,等得就是師兄你前來。”
“哦?”靳九順著座位一看,立刻發現這個座椅果真與其他座椅不同,不禁多了個坡度恰到好處的靠背,而且整個座椅之上還被一層極厚的雪白獸皮。
靳九見此麵色雖然緩和下來,但馬上就搖搖頭,拒絕道:“師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
話未說完,那名年輕弟子立刻打斷道:“靳師兄,您還是別推辭了,您身體都傷成這副這樣了,坐在這幻鹿皮上肯定比其他的凳子要舒坦許多!”
說著,他便不顧靳九的推辭,強行拉著他往座前走去,旁邊的幾位弟子一見靳九還在搖頭推辭,立刻一齊起身,拉著他非要坐到那處。
這時,上首處的李宗主也是笑著勸道:“靳九啊,你就別推辭了,這位小子一進來便與我說過此事,確實是極為有心了。”
“可......”既然宗主都發言了,縱使靳九心念王憂處境,也隻能任由他人將自己攙扶到軟座之上。
隨著他這麼一坐下,那圓桌上便隻剩下一個空位——李宗主的右手位。
而那位年輕弟子安頓好靳九以後,竟然並不往那處而上,而是目標明確地往下方走來!
一時間,桌上弟子無不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顯然他們對接下來的事早有預料......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年輕弟子款款走到王憂麵前,居高臨下態度不屑地看著王憂,說道:
“起來,我要坐這。”
王憂眉頭一挑,也不起身,隻是輕笑一聲:“不好意思,這處“風水寶地”我也覺得挺不賴的,所以,你還是去那兒坐吧。”
說著,他便朝李宗主那邊努了努嘴。
見王憂紋絲不動,年輕弟子立刻冷笑一聲,直截了當地說道:“那位置太高,我不配。”
王憂聞言不禁莞爾,看著麵前男子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配嘍?”
此話一出,桌上眾人頓時轟然一團。
隻不過他們的笑聲並無善意,而是赤裸裸的嘲笑。
靳九見到這副場景,登時握緊了拳頭,但礙於宗主在上,他也不好有所動作,畢竟這裏還輪不到他說話。
就在這時。
李宗主輕歎一聲:“王憂,過來吧。”
刹那間,除了靳九以及王憂以外的桌上眾人無不色變,全都是一副驚愕的模樣看向李宗主,他們很想知道,王憂究竟為何能與楊雨澤平起平坐,他配嗎?
至少目前在他們看來,完全不配。
王憂聞言也是輕歎一聲,看來這鵪鶉自己是當不成了,所以幹脆起身對著麵前男子笑道:“看來這處‘寶地’,我也隻能忍痛割愛了。”
說罷,他便在眾目睽睽下,繞著圓桌,來到李宗主身旁的那處空位,堂而皇之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