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張知陳的嘴更加合不攏了。紀風塵同樣深受震撼,呆呆地抱住手裏的窄弧刀,全身汗毛豎立,一股冷汗沿著他的脊梁向尾骨滑落。
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居安村裏大人被殺,小孩全都不見了。不巧的是事發後王智宇帶兵搜查了整個村子。以王智宇在瀚都城的勢力,自然能將全村盡亡的事情輕易隱瞞過去。
王智宇這麼做,是為了讓自己的美人青春永駐——哪怕是以犧牲無數孩子為代價。
想到居安村裏那些活潑可愛的孩子全都被害,張知陳的心狠狠地抽痛一下,像是有根燒紅的針沿著他心髒最脆弱的地方慢慢刺下去,疼得他很想嘶吼。
短時間內他難以接受這個恐怖的事實,緩緩垂下頭去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有這種女人,怎麼能為了自己的外表去殘害那麼多人?她真的下得去手嗎?”
“孩子,你要知道這天底下有好人就有壞人,有些人為了自己享樂不惜屍骨堆積成山,有些人為了一己私欲視他人為螻蟻,忍心踩在別人的肩膀上舞蹈,也會有像她那樣的女人、為了自己的一副皮囊去殘害別人。”
張知陳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不住地搖頭,卻在父親的懷抱裏不再反駁了。
這時黑衣從者嵐開始說話了:“少爺,你應該還記得我方才說過鳳棲原醉仙樓藏有貓膩吧?午後我接近醉仙樓時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所以跳上屋頂揭開瓦片敲了敲,看到二樓的木板上放著一排排血水被放幹的屍體,那些屍體的外貌……”
嵐想起了當時的畫麵,有些遊移不定,張天門示意他繼續說,“依我看來那些幹屍不過十歲,我還發現在酒樓後麵的樹林裏埋下了數層屍骨,其中有大人也有小孩。”
張天門補充一句:“基本上可以確定銅駝街的凶案是他們所為。”
事情經過已經很明朗了,半月教以醉仙樓為窩點,將銅駝街附近的孩童擄進樓裏煉製丹藥,供王智宇的美人修煉內功所用。
如果說方才張天門的推測是沒有依據的,那麼現在嵐說的話定是他親眼目睹的事實。張知陳了解嵐,嵐是個老實巴交的人,絕不會說謊的。
以人血煉製丹藥,該是何等可怖可恨!
一念及此張知陳就感到毛骨悚然,身體微微顫抖,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他額上落下來。
張天門把手放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兒子,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是惡人無道,草菅人命,連孩子都不放過。”
“我……我不會放過他們,一定,一定要將這個張智宇碎屍萬段,要讓妖女為小安小域償命。”張知陳弓著背,眼含淚水,咬牙切齒地低吼著,小安、小域是他在居安村裏的兩個朋友,他在瀚都城裏有很多朋友,可是每個朋友他都看得很珍貴,他曾經發過誓,要以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的朋友們,然而小安和小域死了,什麼時候死的、埋在什麼地方他都不知道。
紀風塵同樣恨得直咬牙:“王智宇的種種所為人神共怒,今次正好新仇舊賬一起算。”
無燼安慰兩個少年要好好休養身體,同時告訴他們:七日後王智宇與城中權貴在昭信府上聚會,請帖已經發下去了,除去一部分王宮大臣,還有不少城中貴族,集會的目的說是慶賀他剛晉升到昭信將軍一職,實則是趁機拉攏這些人投靠晉陽國。
七日後,紀風塵的傷也該好了,窄弧刀入手,大可手刃仇人。
眾人圍著桌子商議過後,決定在這天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