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籃觀音29(2 / 2)

故意刁難的,最多也就是到了讓對方擺一桌酒席這一關,再多,那就算無理取鬧了。

遇到這種事,程禹山隻好自認倒黴,擺了一桌飯。

這事,可能老爺一直梗在心裏,想出一口氣吧。

老爺想了想,又說,把縣長也叫來吧,他一個外地人,怪冷清的。

這個縣長,按照程門的說法,是被老爺“拿下來”了,生意上的事,官場上的事,沒少替老爺說話。

程門心裏有了底。

程門把老爺的心思說與卞二,卞二就明白可能要有一場惡仗。

缽池山這地方民風粗野,類似於耍龍燈這樣的事,死過幾回人。

卞二就吩咐耍龍燈的人腰裏帶著家夥。

程門心裏不想生事,畢竟,可能會出人命的呀。

程門就尋思著和薛家的白胡子龍燈錯開。

程門安排了一個人,悄悄地打探薛家的白胡子龍燈走的路線。

龍臥那頃地裏,沒有薛家的白胡子龍燈。

程門領了人準備先去龍臥。

老爺也要去。

黑黑的一頃田,老爺的白胡子龍燈鬧騰夠了,薛家的白胡子龍燈也沒出現。

黑鬆林那頃地,也沒有薛家的白胡子龍燈出現。

薛家這是怎麼啦?

程門的衣衫早就被汗濕了,這會兒叫夜風一吹,不禁冷得打了個哆嗦。

會不會是薛家的白胡子龍燈故意在路上埋伏?

黑鬆林那頃田,得好好耍一耍,每年,就數那裏蟲子鬧騰得凶。

老爺說。

老爺心裏也有點奇怪:薛家這是怎麼啦,每年,龍燈可是耍得最喧騰的呀。

耍到半夜,老爺抗不住困,在柴草垛子旁睡著了。

程門說,老爺,咱回去吧,在這裏睡,會凍著的。

程禹山擦擦嘴角的口涎,問,薛家的白胡子龍燈來過了?

沒。

那咱就等。

就等吧。

又等了一個時辰,對麵薛家的半頃田裏,有了十幾個黑糊糊的人影。

一個孩子拿了個壞笤帚在那裏耍。

程禹山走過去,問:你爹呢?

我爹在床上,病了。

龍燈呢?

在路上擺著呢。

不耍?

不耍。

攢了一身的勁,現在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程禹山覺得自己快虛脫了。

我看看那龍頭吧。

舉了燈去看,那龍頭有好幾百年了,上麵的油漆都斑駁了。

程禹山伸出手撫摩那已經分不出顏色的龍須,粗獷,流暢,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

多好的龍須呀。

程禹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