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欲望之手(2)(1 / 2)

在會議的最後,決定成立“3·8”專案組,對陸軍的命案展開調查,並有我出任“3·8”命案專案組的組長。這就是說,黃秋雨的命案至此,已經有了定案。這種結果,堵得我心裏有些發悶。

3月8日,上午11點10分,會議結束後,我在二樓的樓梯口,見到了譚漁。由於黃秋雨命案的會議,我幾乎忘記了和他的約定。等我們在黃秋雨畫室裏的沙發上坐定之後,我說,你的文章告訴我,你見到黃秋雨被盜的《手的十種語言》。

不錯,我見過……譚漁朝書櫃那邊看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看著我說,我不但見過,而且那些畫,現在都是由我保存著。

你保存著?這真使我感到意外。

是他生前寄存在我那兒的。

寄存?那些畫是他自己拿出去的?

不,每次都是由我來拿。

哦,那你最後一次來拿畫,是什麼時候?

3月3晚上。

那個來黃秋雨畫室拿畫的人,就是你?

對。

你穿著軍大衣?

對,軍大衣。

還戴著口罩?

對,戴著口罩。你可能不知道,這段黃秋雨的身體一直不好,有時還會突然暈倒。

暈倒?你見過嗎?

是的,我經曆過。我讓他去醫院,但是他拒絕了。

看來,陳銘宇的分析,還是有些道理的。我說,他給你說沒說過,他得了什麼病?

沒有,他從來不說自己身體的事。我知道他這個人,能承病,有個頭疼發燒,他根本不去看醫生。所以,我怕他發生什麼意外,年前年後,我一有時間,就會過來陪他。3月3日那天上午,我們還在他的畫室裏聊天,由於中午我有個朋友從外地來,我就提前離開了。在走的時候,我們約定晚上我過來,把他那十幅關於未來的繪畫拿走。他之所以這樣做,一是從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考慮,他擔心萬一有個閃失,怕別人插手他的這些作品,第二,也是重要的原因,他已經和法國巴黎塞紐齊東方博物館,簽訂了展出《手的十種語言》的協議。

這和林桂舒說的相符合。我說,什麼時候?

展出時間是今年的6月10日,他出國的簽證,是委托我給他辦理的。那天晚上我過來的時候,他畫室的門開著,可是他本人卻不在裏麵。那十幅關於未來的《手的十種語言》的作品,都已經包好,放在門口我看得見的地方。我想他肯定沒有走遠,就把那些畫先拿了下去,放在了車上。就這個時候,我接到一個從醫院裏打來的電話,原來我那個從外地來的朋友住進了醫院,原因是喝酒。那天晚上,我們喝完酒後,還是我把他送回到迎賓館的,結果,後來他就頂不住了,讓賓館的服務員打了120。我來不及等黃秋雨,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可是,他的電話關機。我就隻好拉著那些畫,去了醫院。我在醫院陪朋友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在醫院的時候,我又給黃秋雨打過兩個電話,但是,仍然關機。他經常這樣,我知道,就沒有放在心上。接下來的兩天,我又忙著辦一些雜事,也沒去看他,結果,他就被人從河裏撈了上來……

就你的了解,他有自殺的可能嗎?

自殺,怎麼可能呢?他有太多的創作計劃還沒有完成。

如果,他的不幸是意外呢?

意外?怎麼個意外?

比如,像你說的,突然暈倒,然後掉到河裏。

那就是上帝的安排了。最後譚漁看著我說,你們是不是已經定案了?

現在還沒有,我們正在等待提取他的DNA……

哦……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一個人的命數盡了。

我們坐在那裏,沉默著。午後的陽光從北邊的窗子裏照進來,靜靜地落在黃秋雨生前曾經無數次站過的窗子前,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幢建築麵前,是偏向東南方向一些,要不然,陽光這個時候,也不會從窗子裏照進來。我看了譚漁一眼說,你能不能,給我具體地描述一下他那十幅,關於未來繪畫的內容?

未來的一切,都包含在欲望之中。人在欲望之中是醜陋的,因為,當人們真的進入欲望之後,就和動物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忘我,他們原型展露,他們已經看不清自己到底什麼模樣,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誰。譚漁停頓了一下說,我曾經看過一些他存放的西方人拍攝的影像資料……

譚漁說著指了指黃秋雨臥室的門說,他的光碟都在臥室的櫃子裏放著。人在做愛的時候,模樣真的很醜陋。譚漁說,這也是我讓你看《世界美術》上《慵懶》的用意,這也是他用那些大師的繪畫為背景的原因。比如以粟楠為形像的繪畫,他選擇了蒙克的《病孩》為背景,裸體的粟楠,就是蒙克筆下的那個坐在床上的女孩。有一個叫迎春的女孩,在黃秋雨筆下,成了懷斯筆下的克裏絲蒂娜,那個臥在草地上的克裏絲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