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想想呀。”
“嗯,絲瓜,絲瓜應該好畫點。”
“靠,畫國畫的人是不是都是農民呀,怎麼都畫土特產,幹嗎不教小孩畫個高樓大廈呢!”
“你才是農民呢,一點文化都沒有。”
次日我硬著頭皮去教課,但效果出奇地好。對方的家長通情達理,在我跟他聊了些國畫的曆史以及畫畫對於陶冶情操的重要性之後,他就信任地把四年級的小孩子交到我手上。由於小孩之前完全沒有基礎,我隻能從握筆和畫線條開始教,離畫實物還差得遠了。我便覺得自己是遊刃有餘了,誤人子弟名不虛傳。
我把情況很樂觀地告訴凱子,凱子道:“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我就說你能行。”由於畫畫一周有一次兩個課時,每次我賺三十元,這筆錢使得我們的生活從揭不起鍋蓋一下子躍至貧農水平,達到中農的水準指日可待。
凱子建議我再接一個家教。理由很多,但最大的理由是:得準備錢供應戀愛的花銷。
我欣然接受。第二份家教很遠,在崇文門,我騎著隨時要掉鏈子的自行車,從小西天往西四,穿過整個長安街,大概騎一個小時吧。那時候體力好,吃力是吃力,但不會厭倦,騎在車上神思飛揚,很多美好的想像湧了上來。當你覺得這是為一場戀愛在積蓄資金的時候,無論多麼勞累的事也會變得很愉快。有時候我在車上想像和左堤熱戀的場麵,並因此在該拐彎的地方走過了頭。
我在下午時間授課完後,有時候騎車走在路上,隨著下班的人流前進,而在屋宇密集的地方窗戶上亮起點點燈火,也就是傳說中的萬家燈火的景象,這時候我會有一絲傷感,也想起遠在南方的家人,特別有種與家人團聚的衝動。那時候,我常常想,等我跟左堤接上頭後,我一定要告訴她這種感覺,有一個戀人傾訴該是多麼愉悅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