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歐盟大戰索羅斯(1 / 1)

——全球資本主義深層次的危機

歐盟終於出手了。歐盟與IMF決定了史上最強、遠超預期的7500億歐元(約一萬億美元)拯救歐洲債務危機計劃,對以索羅斯為主的金融炒家予以迎頭重擊。

第一次金融海嘯高峰過去之後,有些專家即警告不排除還有第二波金融海嘯。以希臘為主的南歐“PIGS”國爆發主權債信危機之後,很多人心中犯疑,難道第二次金融海嘯真躲不過?

如果希臘引起的危機,蔓延到南歐,甚至禍及歐元區及歐盟,那就真的是第二次金融海嘯了,這即是歐盟被迫終於出重手的背景。果真如此,倒值得把兩次海嘯做個對比,由此判斷第二次海嘯的可能性:

(一)第一次金融海嘯惹出麻煩的,主要是金融機構,尤其是華爾街投資大行,如貝爾斯登、雷曼兄弟、高盛、花旗銀行等,然後波及到一些跨國大企業如通用、福特等;這一次,則是一些國家的政府,即所謂的主權債務危機。

(二)第一次金融海嘯的“禍首”主要是衍生性金融商品,金融界缺乏道德,及政府對金融界監管不力;這一次,則是國家範圍的揮霍及腐敗,入不敷出,以債養債,終於周轉不靈,麵臨“跳票”危機。

(三)第一次金融海嘯,金融地雷高度集中在美國,美國政府迫於形勢,非救不可,雖有決策上的為難,但畢竟是在一國政府之內,美國總統、聯儲局主席、財政部長,兩三個人一商量也就搞定了;這一次,希臘政府(可能還有西班牙、葡萄牙)本身就是地雷,該不該救,怎麼救,需要什麼條件才救,在歐盟內部各國政府意見就不一致,決策蹉跎,態度猶豫,危機就更深化了。

(四)希臘(或南歐其他“PIGS”國)跟美國不同,不是國家大小與經濟實力的不同,而是美國擁有世界唯一的獨占性的印鈔權。救金融、救經濟要靠錢,錢不夠就要借,即舉債發債,債要有人買。在美國,財政部發的債賣不出去,可以由聯儲局開印鈔機印出美鈔來買;希臘就沒這個本事,發了債,賣不掉就要提高利息吸引買家,這一來負擔更重、更糟的是利息提高了還是乏人買,周轉不靈,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五)這一次,IMF出手相救,額度300億歐元,理論上按股權分攤,所以中國也有份(占3.72%)。不止如此,由於去年的G20峰會已決定向IMF增資5000億美元,其中美、日、歐盟各承諾付1000億,中國也承諾付500億美元,所以實際上,IMF對希臘的救助,來自中國的比例大於3.72%。可以說,一國危機,全球埋單。而且希臘是個富國,救富國的竟包括了中國、印度、巴西等發展中國家。

表麵上看,第一次金融海嘯,好像是美國自己救自己,不涉及國際公平問題,然而不然,因為美國是印鈔票救自己,其必然結果之一就是美元貶值,所以也是全球埋單,形式不同而已。

希臘與歐盟的金融危機會不會進一步惡化,終至於形成第二次金融海嘯,還要看形勢發展。但經此連番折騰,全球化已元氣大傷,全球資本主義的深層次危機也逐一暴露,全球化在新世紀,已到了不得不進行全麵深刻反省改革的地步了,其中所涉及的重大問題,包括了:(一)以美元這個主權貨幣作為國際儲備貨幣的麻煩;(二)泛濫全球又缺乏有效監管的金融衍生性商品及對衝基金的投機行為;(三)軟弱無力又缺乏足夠威信的IMF;(四)壟斷而又失去信譽的信用評等機製等。

在第一次金融海嘯後建立的G20峰會機製,也許是一個討論改革的場合,但不能有太高期望,因為前述諸多問題都與美國有關,期望一個被改革者對自己進行改革並不實際。所以,作為下一步,歐洲、亞洲、金磚四國(BRIC)、10+3等“次全球化”層級應該為了自己及金融利益作更多的探索與努力,而其中,中國尤應有更多的自我期許與鞭策,這或許可以給“和平崛起”一個另類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