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趕緊改口道:“不不,奴婢一時緊張說錯了。是奴婢進去的時候,發現苦燈大師失手將小姐殺死了。”
“失手殺人?這似乎也與你當初說的供詞不符,你先前說的是,苦燈大師故意用發簪殺了韋府小姐。”薑嫵不緊不慢地道,“不過是短短的兩句話,你便犯了兩個錯誤,莫非……你之前說了謊?”
錦繡變了臉色:“不,不是的!奴婢沒有說謊,奴婢隻是緊張,才犯了口誤。苦燈大師是故意殺死小姐的。”
薑嫵微微一笑,很善解人意地道:“不必緊張,你再把仔仔細細地事情的經過陳述一遍。”
錦繡仍舊低著頭,“是,那時候,奴婢帶著泡好的茶回到屋中,卻發現苦燈大師對小姐圖謀不軌。”她停頓了下,聲音中夾雜的緊張也漸漸平複下來,“他企圖奸汙小姐,小姐反抗,用發簪刺向苦燈大師,並讓奴婢去喊人。奴婢就急急忙忙去了,等到回來的時候,小姐已經躺在了血泊中了……”
薑嫵問:“錦繡姑娘,既然你說,韋依依反抗的時候,用發簪刺傷了苦燈大師,那麼,她是用哪隻手拿簪子的?”
錦繡微微一愣,似是疑惑,但還是如實答道:“是右、右手。”
薑嫵追問:“你肯定嗎?當時韋依依是用右手拿著簪子?然後用簪子刺傷了苦燈大師的?”
“是!”錦繡一咬牙,抬頭直視薑嫵,一字一字地說,“奴婢很肯定,小姐就是用右手拿著簪子刺向苦燈大師的。”
薑嫵接著道:“好,最後一個問題,那案發當日,你確認你家小姐一直都在韋府中嗎?”
錦繡一愣,“是的,小姐當日哪裏都沒去,直到苦燈大師前來拜訪。”
薑嫵隻“哦”了一聲,便收回目光,將視線轉向白芨:“大人,我詢問完畢了。”但隨即話鋒一轉,“但是,我有兩點疑惑。”
白芨道:“接著說。”
薑嫵向沈衍打了一個眼色,沈衍會意,立刻取出了從韋員外府帶回來的美人圖與芍藥圖,向眾人展示。
薑嫵指著那幾幅字畫,道:“堂上各位請看,這是從韋府小姐的閨房中取來的證物。”
“證物?幾幅畫?”錢縣令頗為不解地皺起了眉,“江大人,這……”
被捆成一團的王二狗也是愣了。
薑嫵對周圍異樣的目光視若不見,繼續問:“錦繡姑娘,請你告訴我,這兩幅畫是誰所畫的?”
錦繡回過神來,忙道:“是我家小姐所畫的。”
薑嫵又問:“那畫上的字是誰提的?”
錦繡說:“也是我家小姐。”
薑嫵再拋出問題:“剛剛你說,你家小姐,是用右手拿著簪子刺向苦燈大師的?”
錦繡點頭:“是。”
錢縣令不禁出聲打斷:“等等,這右手刺向苦燈大師和這些字畫有什麼關係?”
沈衍瞅他一眼,:“錢大人,問話尚未結束,請你稍安勿躁。”
錢縣令頓怒:“你什麼身份,竟敢教訓……”沈衍輕描淡寫地瞟來一個眼神,錢縣令頓時一個激靈,如鯁在喉,不由自主地將話咽了回去。
……那眼神太駭人了。
薑嫵繼續重複道:“剛才我問的問題,你確定嗎?”
錦繡的語氣帶上幾分不耐:“是的,奴婢很確定,小姐就是用右手拿簪子刺向苦燈大師的。”她忍不住道,“這位官爺,這個問題,您已經重複問了好幾遍了。”
薑嫵故作不解,用驚訝的語氣說道:“欸?那就奇怪了,既然這些字畫是你家小姐所畫,你又說你家小姐是用右手執著簪子刺向苦燈大師,一個慣用左手的人,為何會使用右手拿簪子?”
錦繡驀地抬頭:“什麼?!”
薑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錦繡姑娘,你身為韋依依的貼身丫鬟,居然不知道你家小姐是左利手?”
此話一出,眾座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