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看了部小劇場話劇——《梵高自傳》,時長三個小時,看得人暈乎乎的,到家都半夜了,但有種情緒一直揮之不去。梵高本人的傳奇,他的畫,他的死,他的精神世界一直吸引著我。這不是職業病,是從小對人充滿好奇的欲望驅使,於是我發現,這是一出描寫純真的拯救者走向分裂且重生的話劇。
其實作為一個創作者,無論寫什麼包括這本書,似乎都有點兒拯救者的意思。要用一個自以為對和超過別人的視角告訴大眾,看吧,我比你們懂得更多,理解得更好。再想想那些耽美小說中的唯美愛情,似乎也在告訴世人,看吧,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種看似不可能的愛情,比你們更單純、更幹淨、更真誠、更勇敢……
梵高出生在一個牧師家庭,血液裏流淌著不由分說的救世主情懷。於是,他救助工友、妓女、老姑娘、同道畫家,為的就是給周圍的人帶去安全和愛,而無私與無畏地冒著被禮教與世俗貶低的風險,寧可畫賣不出去。他的窮困潦倒多半都是因為不肯對現實和那些俗氣的人低頭,他堅持他的信條,過單純而崇高的生活,這恰恰是現實推開他的理由。
單純與崇高不能當飯吃,但顯然他不懂,因為他還有個弟弟,跟知己一樣的弟弟,時刻保護和資助他。
弟弟是梵高單純下去的支柱,似乎給了他一個屏障,讓他可以繼續肆意的去當他的救世主,直到他認識了迷戀自己的女人,直到父親去世、愛人自殺,他徹底崩潰,這個世界讓他徹底瘋狂了,一個救世主的夢碎了!我們從生活和文藝作品中不難看到這樣的影子,不分國籍、年代、性別。
特蕾莎修女的故事傳遍了世界,顯然她和梵高不同,她整合自己比梵高做的好。梵高沒有在道德感的自我要求和自我貶低中成長,而是發展出一種分裂的功能來應付這個世界。
換句話說,這份單純與執著讓他很孤獨。我們更不難看到類似的孤獨,腦海裏浮現出這樣一個畫麵:大漠孤煙裏站著的一個青年,思念遠方的家鄉和少年或姑娘;要不就是到處為民除害中結識了紅顏知己,從此暗生情愫,又唯恐被拒絕,遠沒了行俠仗義的範兒。話說真正的英雄是不存在的,因為但凡是人,都有情感,英雄難過的豈止隻是美人關。
此刻耳邊響起陳淑樺的那首《情關》:
英雄美人,情關難留
是什麼時代什麼樣的人
才能完成這個夢
我本有心,我本有情
奈何沒有了天,愛恨在淚中間
聚散轉眼成煙……
梵高一個人在阿爾住,畫畫倒是開了竅,完成了很多流傳至今的傑作,可強烈的孤獨感吞噬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絕美的風景無法替代他和人建立聯係的渴望,創作的激情無法替代他和人說說話的衝動。話說他要是會點兒禪宗的冥想或打坐是不是能好點兒?觀想一下浮躁的心,看它到底想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