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一傳授予我
我不向懶惰懈怠低頭
放棄了此生的一切,實際禪修
哼唱的安樂之源就此湧現
我就這樣成為了一個瑜伽士
現在,姑娘們,你們應該可以滿意回家了吧?
曾是那樣遭受苦難的人,幸福的片段隻存在於母親的不成章法的敘述和散亂的回憶裏。刀刃上的蜜早被舔盡,連餘味都欠奉,沒有回味,隻有刀刃直插口中。
卻是那樣悍勇,一朝得機,勘破人世的虛幻,就義無反顧地走上另一條道路,不再執迷於此生的一切,至死不渝地追尋生命的最終答案。
在經曆了那麼多苦楚之後還能找回至純至善的心,發揮它最大的效用——慈悲和智慧,這本身就是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
密勒日巴尊者一生以苦修者——瑜伽士的形象示現,以“金剛道歌”的方式傳法,他的道歌後來被集結成《十萬道歌集》,是噶舉法統和藏地道歌最完滿、最精純的傳承。無論以何種形式去深入觀察和評價,密勒日巴尊者都當之無愧是修行人典範。
轉山的途中,時時刻刻能看見岡仁波齊。岡仁波齊是岡底斯山脈的主峰,綿延千裏的岡底斯山脈,如巨龍在此昂起龍頭,形成一座形似金字塔(藏民稱“石磨的把手”)的主峰。岡仁波齊的四壁非常對稱,由南麵望去可見到它著名的標誌:由峰頂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與一橫向岩層構成的“卍”字(象征佛法長久駐世,吉祥與護佑)。
“岡仁波齊”藏語意為“雪寶貝”,佛典中最著名的須彌山就是指它。印度人稱這座山為Kailash,梵文意為“濕婆的天堂”(濕婆為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在耆那教中,岡仁波齊被稱作“阿什塔婆達”,即最高之山,是耆那教創始人瑞斯哈巴那刹獲得解脫的地方。苯教稱岡仁波齊為“九重(萬)字山”,相傳苯教有360位神靈居住在此,苯教的始祖敦巴辛繞從天而降,此山為他降臨人世之處。
山脊正中有一道很深的印跡,像是什麼東西滾過,傳說那是密勒日巴尊者和苯教的大神鬥法時留下的。相傳尊者曾與苯教的Naro Bong以法力的高下來決定誰有權住在岡仁波齊和瑪旁雍錯。先在聖湖比試,Naro Bong一步就跨過了聖湖,密勒日巴則用身體蓋住了整個湖麵。
接著比試轉山,佛教順時針,苯教逆時針,兩位同時在卓瑪拉山口相遇。幾次比試都難分高下,Naro Bong提議首先到達岡仁波齊峰頂者為優勝。太陽升起之前,Naro Bong站在一麵鼓上飛向頂峰,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岡仁波齊峰上時,密勒日巴乘著光一下子到達峰頂,Naro Bong驚得從鼓上摔落,那麵鼓滾落下來,留下了那道印跡。
蓮花生大師和密勒日巴尊者都像來去如風的光明之子,在各處留下加持聖跡。類似佛苯之爭的傳說,在藏地不勝枚舉。時至今日,佛苯互融已千餘年,佛苯兩派的大師也提出了非常合理民主的意見,提出不分教派的“利美運動”,再計較誰高誰低已無意義,徒存偏見,惹起爭議而已。
我感受最深的,還是在轉山途中,看到藏民匍匐於地,滿身風塵,步步長頭,朝覲神山,那真是轉山轉水轉佛塔,隻為今生與你相遇。
有時候天空會飄一點點雪珠,細密的,無力的,像前塵舊事在眼前翻墜,而故事卻像是被凍住了,猜得到開頭,看不到結尾。
風總是那樣凜冽,掀動脆弱肉身,人是那般渺小,如身在中陰,像一張紙,輕易就被業風吹透撕裂。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要勉力前進,不是嗎?
這個過程,並不是為了征服,隻是靠近,我們在靠近自然,領會生命,不需要去征服什麼,證明什麼。
轉山途中,我在傳說中的修行洞點燃了一盞祈福的燈,心中祝禱:
我以虔誠所設之明燈,供養一切佛法僧三寶。以此功德來世智如炬,滅盡眾生垢暗盡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