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 / 3)

白梓岑站起來,震驚卻又羞愧地看著他:“你……你怎麼來了?”

她麵對他的時候,永恒的手足無措,永恒的蒼白語句。大概是因為,連她自己都不太明確,該以什麼樣的麵目對著他。

原本計劃好的領證儀式被打斷,饒是曾兆這麼一個性格溫和的男人,也是無法忍受的。他暴躁地拉開椅子,站起來,連帶聲線都是躁怒的:“梁檢,今天是我們倆領證的大好日子,不知道您是有何貴幹?!”

曾兆知道白梓岑和梁延川的那一層關係,因此,當梁延川出現的時候,那一份不安感,便開始躁動了。

梁延川絲毫不顧忌曾兆,反倒是將他當成了一個透明人。梁延川一句話都未說,隻是神情冷峻地走向白梓岑,然後在距離她約莫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下。

他目光灼灼的盯住她,瞳孔雖是因熬夜而變得渾濁,卻依舊銳利無比。他也不顧曾兆的慍怒,隻是欺身上前,微微啟唇:“白梓岑,我和你曾經有過一年事實婚姻的經曆。在法律上,我們仍然算是正式夫妻。”

他繞過白梓岑,將那張婚姻登記表攥了起來。他指尖清幽地敲打在申請人簽字的那端,毫無規律的節奏,像是威脅,又像是不屑:“如果你現在簽下這個字,我可以立即以重婚罪將你們告上法庭。然後……”他瞥了曾兆一眼,微微笑著:“然後將你和你的奸夫一起送入監牢。”

“梁延川你他媽在說什麼?!”曾兆徹底被激怒,險些就要衝上去跟梁延川幹一架。幸好,白梓岑製止了他。

麵對曾兆的怒火,梁延川倒是顯得平靜許多。

他隻是輕蔑地勾著唇角,伸出食指不緊不慢地敲打著太陽穴,笑道:“曾董事長,用你僅存的理智思考一下,襲擊公務人員,這等罪責,想必是你用多少錢都難以逃出責罰的。說不定蹲個十天半個月看守所,又或是一年兩年。”

“兆哥,你別生氣……”白梓岑壓低了聲音,在曾兆耳邊說了一句。

大約是她湊在曾兆耳邊的親昵動作刺激了梁延川,又或是,她的那一聲兆哥,讓梁延川惱怒頓生。他竟是走上前,狠狠地將白梓岑從曾兆身邊拽了出來,聲線慍怒。

他禁錮著她的手臂,冷聲質問她:“白梓岑,你到底懂不懂法律?”

白梓岑忽地笑了:“如果我懂,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如果我懂法律,當年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你父親告上法庭,讓他被繩之以法。如果我懂法律,就不會讓我的哥哥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眼巴巴地用最差的藥等死。如果我懂法律,我的女兒大概也不會丟、不會死……可惜,我不懂啊。”

握住她手臂的那一雙手有些鬆動,不過瞬間,又重新恢複了力氣。他像是無動於衷似的,說:“你確實不懂法律,那你知不知道,我國婚姻法規定,婚姻分為事實婚姻和法律婚姻。如果兩個人曾經對外公開宣稱過婚姻關係,那他們的婚姻就是確實有效的。”

梁延川不知從哪裏抽出一張紙,紙張帶著褶皺,書寫滿了無數文字,末尾處還有紅色的公章,白梓岑一時看不真切。

梁延川慢條斯理地看著她,說:“我找到了陳姐。”

白梓岑的大腦一片空白,幾秒鍾過後,她才反應過來,陳姐到底是誰。當年白梓岑懷孕,又沒有母親貼身照顧她,梁延川怕自己照顧她不周到,就想方設法地請了個月嫂過來。而陳姐,就是那個月嫂。當年白梓岑和梁延川的一切,她是見證人。甚至連兩人之間的分崩離析,她依舊還是那個見證人。

“這是陳姐手寫的證人書,我已經請公證人員在場確認過真實有效。如果你現在簽下這個字,下一秒,我就能讓警察立刻把你們倆帶走。我有陳姐的電話,一個電話下去,她就可以立馬出庭作證,證明我們曾以夫妻關係生活,證明我們有過孩子,證實我們曾經的婚姻是真實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