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取利益(1 / 3)

爭取利益

呼延勃自然沒有忽視她們對視的一眼,鬆開老婦的手,轉身回去一把抱方瑾下馬,牽著她的手走到老婦的麵前,笑著道:“阿彩婆婆,她是方瑾,我失蹤之時得到了她的幫助才撿回一條命來……”簡明扼要地將在大漠的那段經曆說出來,就是為了讓自己身邊親近之人能更好地接納她的存在。

“華國人?”老婦淩利地打量著方瑾,聽到加那說皇子要去追殺一名華國女子,怎麼追殺變成了帶人回來?還是那親密無間的姿態,對於呼延勃的說辭她本能地有著太多的疑問,但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方瑾不禁想要撫額,每一個胡國之人見到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華國人?這個老婦打量她的目光讓她不太舒服,嘴角抿得死緊。感覺到自己的玉手被人用力一握,微轉頭看到呼延勃正看著她,這是示意她主動向老婦問好,鬆開呼處勃的手。

她上前主動行了一個華國之禮,壓下心中的不悅,扯扯嘴角笑道:“沒錯,我是華國人。”這幾乎是她與胡國之人打交道必說的一句話。

老婦上前扶起她,那一臉皺折的臉上看不出內心的喜好,“方瑾姑娘,這一路上辛苦了,皇子也多得你照顧,罕珠兒,去給方瑾姑娘安排一個住處……”

方瑾的眉頭一皺,這個老婦一見麵雖然說話動作都挺客氣,但卻打算分開她與呼延勃,然後逐個擊破嗎?她的美目立刻轉到呼延勃的方向,他也是這個意思?

呼延勃也沒想老婦對方瑾是這樣一個態度,上前扶著老婦的手,看著她道:“阿彩婆婆,不用那麼麻煩,她跟我住一塊就行了。”很快就把話挑明,“罕珠兒,這一路上都風塵仆仆,你領方瑾姑娘先行下去歇一歇,對了,著人燒些熱水給她洗一洗,婆婆,我離開這段時日是不是發生了大事……”最後,已是與老婦一道往另一邊而去。

老婦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們已經有關係了這不讓她吃驚,這種事隻要兩相情願就能發生,但是皇子卻要與她同吃同睡,並且那關心已經很過態了,這太出乎她的預料了,看來待會兒要問一問安雷這孩子,這一路上都發生了什麼事?

她一麵聽著皇子的問話,一麵卻是用眼角看著方瑾離去的背影。“可不是?皇子一失蹤的消息傳開了,那群從陰山南逃過來的小部落都想占了我們這塊地兒,皇子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已經在苦苦支撐,現在皇子回來了,大家也就有了主心骨……”

方瑾感覺到背後如有針芒在刺,嘴角微勾,這老婦的來曆她沒能弄明白,不好貿貿然行動,呼延勃看似很在意她。想著心事,目光隨意看去,大大小小的穹廬林立,潔白的羊群“咩咩”叫著,這一片地區一路走過來水草茂盛,呼延勃倒是有一個不錯的聚居地。

其中最大的穹廬應是呼延勃的住處,罕珠兒領著她朝那個方向而去,期間冰冷的目光都放在方瑾的身上,皇子居然帶了個華國女子回來,想著就傷心,一張十六七歲的臉上有著敵意。

方瑾沒忽略她臉上的敵意,那本來想要向她問幾句關於這聚居地之事的打算立刻就收了起來,這個女子是不會敞開心扉說實話給她聽的,何必自討沒趣?這一刻,她是那麼懷念已故的奈奈,這是她在胡國遇到的最初的溫暖。

罕珠兒掀開穹廬的簾子,方瑾跨腿進去,裏麵的陳設很簡單,但是所鋪用的皮毛卻是最上等的,可以看得出來呼延勃那人雖然不太講享受,但也絕不會虧待自己,她到那榻上坐下來試試,這皮毛果然夠柔軟,玉手好奇地在上麵摸了摸……

突然,她的身子被人用力一扯,往旁邊用力一丟,那動作太快,以至她踉蹌了一下才站穩,回過神來,眯眼看著罕珠兒上前將她坐過的地方拍打幹淨,然後斜睨她一眼,“你這樣坐下去會弄髒了皇子的床榻的。”輕蔑地看了一眼方瑾破爛的衣衫,一臉的鄙視,一個長得不怎麼樣的華國老女人居然還獨得皇子的寵愛,不公平,真真的不公平。

方瑾怒極反笑地上前一把推開罕珠兒,身子迅速地攤成大字型睡在那張鋪著白色皮毛的床榻上,還故意蹭了蹭,發出一聲舒服的聲音,“真舒服,好久沒睡過像樣的床榻了……”

“你……你這個卑賤的華國女奴趕緊給我下來……你你……還用腳蹭,你知不知道這皮毛都是來自羊兒身上最軟最柔的一處縫織起來的,一年也做不了多少張,你……”罕珠兒一張臉氣得通紅,用手指著方瑾控訴,這個女人聽不懂人話嗎?

方瑾身子一側,頭枕在支起的手上,笑得燦爛地道:“那又如何?你叫罕什麼來著,真對不起,我記性有些不好,對了,呼延勃不是吩咐過要你給我備洗澡水的嗎?水呢?你還不去?”想要看她示弱舉白旗的樣子,那這個小姑娘就真的要失望了,年紀小小的,嫉妒心這麼強可不是好事哦。

罕珠兒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這個華國女子的態度怎麼那麼囂張?沒有皇子給她撐腰看她還囂張得起來嗎?現在居然還支使她,真真可惡!

方瑾見她忤在原地並不動,心知這個女子不服氣,可這又怎麼樣?眼眉一挑,另一隻手無意識地輕撫著床榻上的飾物,道:“去啊,忤在這兒做甚?莫非你連你敬愛的皇子吩咐的話也不聽了?我是無所謂了,反正你現在不去給我備洗澡水,得不到好處的是你,呼延勃回來後自會侍候我,我還求之不得呢,對啦,你八成不知道他最喜歡在水裏做……哎……”

真是的,她還沒有說完呢,這小丫頭怎麼就走了?真無趣,不就是幾句話嘛,這就受不了了?這小姑娘還真得慶幸不是生在華國皇宮,那兒比她這幾句話還難聽的都有。

罕珠兒滿臉通紅逃也似地衝出這個穹廬,回頭不滿地看了看穹廬的布簾,這個討人厭的華國女奴,憑什麼與皇子住在一起?

睡著了的方瑾被人猛力一推,從床榻上掉了下來,摔得膝蓋一陣的疼痛,抬頭看去,果然是罕珠兒那張怨婦臉,隻見到她鼓著腮幫子看著她,粗聲粗氣地道:“水燒好了。”

“燒好就燒好了,你推我下榻是何道理?”方瑾眼一瞪道。

“你睡死了,我怎麼搖也搖不醒你,不推你,隻怕你還醒不過來。”罕珠兒睜眼說瞎話,隻是看不慣她睡在皇子的床榻上。

方瑾一聽,就知道這個小姑娘在說謊,是故意找她的碴才對,“說得倒像是真的有那麼回事似的,小丫頭,下回說謊打一下草稿,沒得讓姐姐我笑話你。”

罕珠兒見自己的謊話被方瑾揭穿了,臉上又紅了起來,這回是又羞又怒的。

方瑾不去看那小姑娘的神色,而是看了一眼那冒著蒸氣的大水桶,胡人不太愛洗澡,一般有需要都是到河裏衝洗即可,原本以為他們沒有澡桶的,哪裏知道是她少見多怪?伸手一摸,水倒是挺熱的,這小姑娘倒沒有太毒心嘛,她轉頭看了看站成像竹杆一樣的罕珠兒。

罕珠兒被她看得全身發毛,這個華國女奴現在的眼神好可怕,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被她惦記上了,“你……你在看什麼?”她底氣不足地道。

“你忤在這兒,我如何沐浴?還是你要代替呼延勃伺候我?”方瑾挑眉調笑道。

“你想得美?誰要侍候你?”罕珠兒反唇相譏,抬腳就要走出去,聽到外頭有腳步聲響起,她一聽就知道是呼延勃的,這麼快就回來了,眼珠子轉了轉,看向一旁的方瑾,心裏快速轉動著。

方瑾眼一眯,這丫頭在動什麼歪腦筋?

呼延勃處理完事情後,惦記著方瑾,急忙回自己的穹廬,罕珠兒那丫頭不知可有對她出言不遜?剛想掀起穹廬的簾子時,聽到裏頭“啪”的一聲,他迅速地掀起簾子,很快就有一個身影撲向他,衝到他的懷裏哭著,“皇子,她欺負我……”

呼延勃下意識地抱住來人,待聽清她的聲音,忙推開,看到罕珠兒滿臉是淚地捂著半邊臉手指著方瑾控訴,他皺緊眉頭,看向另一邊不當一回事正在掏耳朵的方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罕珠兒一麵哭著將事情交代清楚,一麵朝正欲進來的加那使了個眼色,加那本來對於方瑾就不太感冒,自然配合罕珠兒行事,腳往後一退趕緊去將阿彩婆婆找來,讓皇子看清楚那華國女奴兩麵三刀的嘴臉。

方瑾隻是抱胸冷冷地聽著罕珠兒莫須有的指責,說她嫌水冷,她的解釋她又不聽,然後又借題發揮,頤指氣使地甩了她一巴掌,還跪下來楚楚可憐地讓呼延勃為她做主。

呼延勃的藍眸看向方瑾,那嚴肅的臉色看不出情緒為何。

方瑾由頭到尾沒吭一聲,她的黑眸也緊盯在呼延勃的臉上,這不過是一件小事,她要看的是呼延勃的態度,所以她在一旁如觀眾一樣看著罕珠兒的表演。

戲越來越精彩了,阿彩婆婆婆以不符合她年齡的速度趕到這穹廬內,後麵還跟著一串人,裏頭的安雷是方瑾認識的,至於其他嚴肅高大的男人,方瑾還沒來得及去認。

罕珠兒一看到阿彩婆婆就起身撲到她的懷裏,不停地抽泣,萬分的可憐。

阿彩婆婆的眸子很冷地看著方瑾,然後注視呼延勃,“皇子,你打算如何處理?這個華國女子好生無理,才到了我們的地盤一天,就擺出這樣的架式,罕珠兒雖是孤兒,但也輪不到她隨意打罵,她還沒有這資格。”

安雷有些擔憂地看著方瑾,阿彩婆婆在他們的聚居地裏麵有著很大的權威,是能製肘呼延勃的人,看來方瑾是討不得好了,唉,當初聽他的,皇子將這倔傲的華國女子放回去多好。

其他的高大男子都出言指責方瑾,局麵完本的一麵倒,對於這華國女子他們一聽到其存在就不滿,抓不到痛腳那就算了,若是能抓到,哪裏還容得她猖噘?

呼延勃舉起手來示意眾人安靜,藍眸看向方瑾,“阿瑾,我想聽聽你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