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回所愛(1 / 3)

奪回所愛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方瑾如是想。

呼延勃自那天離開後避開她已有些日子,每每用膳或是晚上缺少了那具火熱的身體在一旁,她總會感到失落,半夜總會驚醒,心仿佛變得空落落的,做什麼也提不起勁來,一如此刻她正在用刀子一下又一下茫然地叉著麵前的烤肉。

罕珠兒看不下去,一把將那塊可憐的烤肉挪開,看到方瑾手中的刀子又無意識地插到那張可憐的桌子上,一咬牙她又搬開,看她的刀子還往哪叉?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方瑾的大腿,待會兒刀子下來時一定是叉到方瑾的大腿上,這樣還怕這個一向精神得很的華國女人會清醒不過來?

正在她興奮地想著時,方瑾的刀子果然茫然地又往下叉,她差點像看跑馬賽一般大聲嚷叫,就在這時,方瑾手中的刀子不偏不倚地叉到了罕珠兒的手上。

“啊……”罕珠兒尖叫,“你,你,你……”

方瑾這時候迷朦的眼神才看到罕珠兒,隻見罕珠兒一臉指責地看著她,她不解地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造反啦?

“你你你……刺傷了我,你看……”罕珠兒伸出流血的手背,一臉的指責。

方瑾看了眼她的手,再看了眼手中的刀子,隨即將刀子一扔,很無恥道:“我不記得有做過這件事,你去包紮流血的手,我要去找呼延勃。”她坐不住了,這件事再不想辦法解決掉,她的日子沒法過,想通後,她起身往穹廬外走去。

罕珠兒氣呼呼地將隻是劃傷的手背包好,趕緊跟上去,方瑾總算不再在那兒發呆了,不知為何,她竟笑無聲地笑了,隨即發現自己的失常,趕緊又板起臉。

方瑾走了幾步,發現罕珠兒跟在後麵,歎聲氣轉身掏出懷中隨身帶著的傷藥給罕珠兒包紮好,畢竟是她不對在先的,隻是看到罕珠兒一副等她道歉的麵孔,她壞壞一笑,“是你使壞在先的,想要聽我的道歉,沒門!”

罕珠兒一聽臉色一變,她不是隻顧著發呆嗎?怎麼還留意到她的小動作?莫非她是裝的?可不像啊,她都有算過她每天歎氣的次數已經超過了百次,看得她心驚,此時看她走遠,她忙追上去,“你終於想通了……”話音未落,卻見方瑾站在原地。

她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前方那對正策馬狂奔的一對壁人不正是五皇子與安胡閼氏嗎?吃驚之餘轉頭看向方瑾,隻見到她的俏臉繃得很緊。

安茉兒似乎看到了方瑾,笑聲更大了,“阿勃,好久沒有這樣與你策馬狂奔,你不知道我有多懷念?”

懷念你個頭,方瑾在心裏罵一句。

呼延勃的藍眸也看到了方瑾,尤其看到她似乎消瘦了不少,她不是都有吃好睡好嗎?怎麼還瘦了?心中不由得一抽,恨不得想將她擁進懷中好好撫慰,隻是他的心仍沒放開,故狂奔的馬就那樣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一句話也沒有說。

安茉兒示威的一笑,呼延勃沒再與她睡一塊兒,她還愁沒有機會挽回自己的愛人?馬鞭一甩,她的笑聲在方瑾的耳邊刮過。

方瑾站在風中看到他們就那樣騎過,手中的拳頭握得很緊,在心中咒罵著呼延勃,一句話也不聽她解釋就徑自定她的罪,還與安茉兒出雙入對,真真的可惡,憤然轉身離去。

完顏雄鐵在遠處看到了這一幕,同樣握緊拳頭,兩眼狠瞪呼嘯而過的呼延勃與安茉兒,心憐黯然傷心的方瑾,如果是他,他一定會好好地珍惜她,感覺到有人拍他的肩膀,回頭一看臉色更為鐵青。

路上,很多人看到她,都上前詢問她與呼延勃是怎麼了?原本看到他們恩愛得很,哪曾想居然還不住一塊?而安茉兒出現的次數太多,不由得亂想起來,直為方瑾抱不平。

方瑾的心中一暖,笑著說她的身體略有不適需要靜養,呼延勃為了她好才會住到別處去的,而安茉兒來者是客,總不能將人往外趕吧?並沒有將他們鬧矛盾的事情往外傳,就算是阿彩婆婆來問她,她也是這樣答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眾人這才放心,叮囑方瑾好好養身體,方瑾一一熱情地應下了,草原民族的個性天性爽朗,她現在與他們相處越來越融洽。

進入盛夏之後,少有的雨水稀稀拉拉地在這些天裏降臨,方瑾因為嘔吐得越來越厲害,一直都窩在自己的帳裏病懨懨的,可惡的呼延勃一次也沒來看她,心中生著悶氣,這日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聽說你病了?還好吧?”安茉兒容光滿麵地走進來,笑著道。

方瑾剛漱了一會兒口,看到她,同樣也笑道:“是有些抱恙,安胡閼氏紆尊隆貴到我的穹廬來不會隻是來探病的吧?你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不然就別怪我使人將你打出去。”朝罕珠兒一使眼色,罕珠兒會意地將一旁的掃帚舉起來,俏眼圓瞪地看著安茉兒,大有她一語不對就將她打出去的架勢。

安茉兒的臉上精心修飾的麵容一陣抽搐,狠瞪了一眼罕珠兒,看到方瑾笑得愜意,不忿之氣又升起,但想到來此的目的,深呼吸一口氣,道:“你也不用虛張聲勢,阿勃已經對你厭倦了,你可知道他現在已經與我和好了,還上了我的床。方瑾,如果我是你,就會識趣地趕緊走,不在這兒礙別人的眼。”

笑得邪氣地湊近方瑾。

方瑾的麵色一僵,眼一眯,呼延勃真的與安茉兒歡愛了?手指在暗地裏狠摳著手心。

安茉兒見她不吭聲,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我來此告訴你,就是要你有個心理準備,我很快就要與阿勃成婚了,到時候有我安氏部族做後盾,阿勃要當上單於那是遲早的事情,你若愛他就別擋他的路。”笑容一收厲顏道,“你隻是他的拖累,如果我是你,早就掩麵而走了。”

方瑾忽而大笑出聲,看到安茉兒一怔,這才道:“安茉兒,你就隻有這樣的手段嗎?虛張聲勢,你以為我就會信?你未免把我方瑾想成了白癡,如果呼延勃真上了你的床,你還會來說這一番話嗎?你這伎倆連華國皇宮一般妃嬪的手段都比不上。”眼睛看向罕珠兒,喝道:“將她給我打出去。”

罕珠兒得令,舉起掃帚打到安茉兒的身上,安茉兒不設防,冷不丁被打中,花容失色,想要抽出腰間的皮鞭甩過去,卻意外地看到方瑾麵色一青趴在床沿幹嘔了起來,這像是……

就這一怔愣,被罕珠兒用軟掃帚打了出去,頓時一身的狼狽,一站穩,她的眼珠子來回地轉了轉,輕哼一聲轉身離去,在不遠處遇上了朝她一笑的呼延讚,柳眉皺了皺,昂著頭走過去。

穹廬內的方瑾卻是一口氣險呼不出來,臉色異常難看,口頭上雖然說不相信,但心裏難免猜疑,呼延勃在那方麵的需求一直頗強烈,再想到那天兩人策馬狂奔的姿態,難道真的舊情複熾了?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三天,該死的呼延勃難道真的打定主意不見她了嗎?躺在這兒胡思亂想不是她方瑾的作風,這樣沒病也會憋出病來的。玉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就是因為要護著這個來之不易的新生命,她才會一直在帳內呆著安胎。有過一次生育經驗的她在那不正常的嘔吐中已是明白她又要再次當娘了,心情一陣的喜悅,本是一件喜事,如今卻被呼延勃那個混蛋弄得心情鬱卒。

毅然掀開薄被下床,她大喊,“罕珠兒,給我找出那套新做的嫩綠色衣袍,快點。”

穿上新衣略施脂粉,方瑾打扮得極嬌美的掀簾子出去,沒有騎馬,而是步行走到呼延勃暫住的穹廬,加那一看到她兩眼就放光,趕緊放下手中正提著的水桶,“阿瑾姑娘,你總算是出現了,太好了。”

方瑾看到他少有的激動的表情,覺得莫名其妙,以前也沒見到加那對她如此熱情。其實她哪裏知道加那內心的鬱悶,呼延勃這段日子的脾性越來越大,稍有不慎就會朝他發火,故而他整日都被操得小心翼翼。

方瑾問了聲呼延勃是否在帳中?加那忙點頭連聲說在。

她沒讓加那通傳,而是舉步自己進去,哪知卻在一掀帳簾時正好看到安茉兒兩手攬住呼延勃的脖子熱吻,血液一下子充上腦門,原來安茉兒說的不是假話?他果然已經與安茉兒複合了。

就連罕珠兒也看呆了去,趕緊轉頭看著方瑾想要說話,但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隻見到方瑾迅速地將帳簾放下,胸脯一起一伏似乎氣得不輕。

裏頭的呼延勃在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後趕緊推開安茉兒,原本兩人正兒八經的議事,哪裏想到安茉兒會做出這樣不要臉的舉動來?藍眸裏盛滿怒火。

安茉兒會這樣做因她是坐在麵向簾子處,眼角瞄到方瑾正要進來,她來得倒是快,原來並不是那麼無動於衷,心中鄙夷之餘又擔心起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兩人有和好的機會,於是她鋌而走險,匆忙攬著背向帳簾方向的呼延勃熱吻,借此打擊方瑾。

麵對他盛怒的安茉兒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手,呼延勃的手使勁地想要將她的手拿下,他這樣的舉動激怒了她,一股不甘之情油然而生,這回不管不顧地拚命要吻他。

突然“忽喇”一聲,原本盯得結實的穹廬簾子被人用力拽下,可見那人用的力度有多大,這聲音驚醒了裏頭正在糾纏的兩人,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簾子處。

罕珠兒瞪大眼睛看著那張被扯破的簾子,麵部有些驚恐,這個女人生氣時原來這麼恐怖,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呼延勃看著方瑾就那樣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來,心不知為何跳得飛快,思念滿溢心窩,這個時候,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十分想念她,兩眼舍不得離開她氣怒的俏顏,故而忘記了仍掛在他身上的安茉兒。

安茉兒本想示威一笑,但方瑾來得快,並且那氣勢也讓她心驚,沒一會兒,這個一直都沒有溫柔過的華國女子一把抓著怔愣的她的頭發扯開扔到一旁,這個動作快到她連防衛的反應都沒來得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