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回所愛(2 / 3)

方瑾這時候終於麵對呼延勃了,一雙墨珠裏有著兩把火在燒,一把抓住呼延勃的衣領,惡狠狠地問:“你真的打算吃回頭草?”

原本癡癡地看著她的呼延勃一聽到這句怒問,頓時回了魂,皺眉看著她粗魯的動作以及背後想要做小動作的安茉兒被罕珠兒眼明手快地製作,伸出大掌握住她抓住她衣領的手,淡道:“你誤會了,我沒有要與安茉兒複合。”

正與罕珠兒糾纏的安茉兒聞言受傷地看著他,方瑾主仆的舉動出乎她的預料,而他的回答卻讓她的心碎成一片片。

“那剛才你為何與她擁吻,你當我的眼睛是瞎的?呼延勃,沒錯老單於的死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你以為安茉兒與呼延讚就是那麼清白無辜的嗎?”方瑾甩開他握著她的手,冷冷一笑,在她懷孕難過的時候,他卻這樣對待她,鬱悶的心情有多久她的怒火就有多高漲。

她用手指了指安茉兒,“她是一早就知道我會有這樣的舉動,卻是沒阻止反而等著成功的那一刻,而藥就是呼延讚給我的,這就是事實的真相,你以為沒有人協助單憑我一個人就能行動成功了嗎?”嘲諷地大笑出聲,“那群侍女都是她的人,沒有她刻意地授意,我會有那麼大的權利與自由?胡國王庭的覆滅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如果我是一個因素,那最大的主因就在你們自己人身上。”

這是她悶在心中很久的話,這回終於說出來,突覺全身都輕鬆起來,“在今天來說我對不起你,但在當時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要有也是已故的單於。既然你覺得我罪無可恕,一命償一命,那就殺了我為你的父親報仇。”她昂著頭看他。

安茉兒沒想到方瑾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臉上的神色異常難看,在呼延勃憤怒指責的目光中,她囁嚅道:“不是真的,她為了要你回心轉意而瞎掰的,阿勃,你要信我,華國人都是不可信的,他們狡猾又善變……”

方瑾隻是靜靜地聽著,臉上的嘲意沒有消失,她倒要看看呼延勃會如何做?如果他還是一徑地定她的罪,那她就會死心,再度尋找機會回去,手下意識地摸著腹部,即使這是個胡華混血兒,相信有真兒在,她一定能在華國找到生存的空間。

呼延勃起身走向安茉兒,“安茉兒,你真的讓我心寒,即使你一再說你不愛父皇,但他是你的丈夫,在我們胡國的信仰裏,丈夫是與天一樣的存在,這就是你對待婚姻的方式?”

“阿勃,不是這樣的……”安茉兒哭泣道,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辯起,心中更恨方瑾拖她下水,做為已故單於的閼氏她是不合格的,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謀害自己的丈夫。

呼延勃卻別開了頭,朝罕珠兒道:“將安茉兒帶下去,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趕緊離開我的聚居地,不然就別怪我不給你麵子親自趕你走。”

“阿勃,你怎麼可以輕信他人的話?你放開我,阿勃……”正想要再說什麼為自己辯白的話的安茉兒被罕珠兒氣勢大發地扯了出去,聲音漸漸消失在穹廬內。

方瑾冷眼旁觀安茉兒被人趕出去,接下來就輪到她了吧?看到他轉身看她,“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說完,不待他回話,她大步流星地離去,一刻也不願再停留。

呼延勃的心狠跳了一拍,她這絕決的樣子刺激了他,就在她的手要碰到那沒有了簾子的門柱時,他突然發動,猛然將她按在門柱與他的身體內的空間中,藍眸盯著她抬起倔強的雙眼,“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那你要怎的?要我以命償命嗎?那好,我欠你父親一條命,這就償給你的父親。”她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藏在袖口的匕首做勢要自殘,匕首架到了脖子上,眼看就要狠力一劃。

呼延勃的眼裏有著薄怒,她來真的?手刀一起打落她手中的匕首,吼道:“你這是在做什麼?我有說過要你償命嗎?”

“那你想要怎樣?死也不讓我死,想讓我不生不死地受罪嗎?”她忍受不住他淡漠的態度飆淚朝他大吼,折磨人不帶這樣的,眼裏有著化不開的委屈與憂愁。

呼延勃的心似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撞,心中止不住地抽疼,“阿瑾……”低頭欲吻上她的紅唇,她卻是頭一偏,他的吻落在她的耳朵旁。

“我不要你吻過別的女人的唇來吻我,本姑娘覺得髒。”她不屑地道,想到他與安茉兒剛才的擁吻,胸中堵的那口氣怎麼也下不來。

呼延勃伸手刮掉她流下的淚,半晌之後才道:“不是這樣的,女人,是她突然湊上來親我的,我一時來不及避她而已。”

“你說我就信?”她從鼻子裏輕哼道。

“那你要我怎麼證明?”他皺眉道。

方瑾蹲下來撿起那把匕首遞給他,給他出難題,“那你用它將心挖出來給我看看,或許我就會信了。”

呼延勃想也不想地接過她手中的匕首,“好,我挖給你看。”真的將衣袍扯開露出結實的胸膛,眼看就要用匕首狠狠一插。

方瑾的心跳得飛快,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哄她玩的,那氣勢就像是真的要挖出心髒給她看,在他手中的匕首就要插到胸口時,她嚇得趕緊伸手去阻止他,隻是晚了一步,匕首已經劃破了皮膚,瞬間流出血來。

“你是傻子嗎?居然真的動手?”她急喊,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不放,咬唇含淚地指控,這個人真的是她命中的克星,她恨恨地想。

呼延勃卻不為所動,似要掙開她的手,“你不是要我證明嗎?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女人,放手。”

方瑾淚眼朦朦地看著他的舉動,她的力氣終究不如他,很快就被他掙開,看到他再度舉起匕首,她受不住崩潰地道:“好啊好啊,你要死,那我也不獨活了,呼延勃,你想死就死吧。”少有的脆弱的垵住臉推開他跑向裏頭的床榻坐著嚶嚶哭起來。

這哭聲像那常青滕繞著樹木那樣繞著他,漸漸地又轉化為那冰雹打在心尖上,婉婉轉轉,說不出的感覺,隻是轉頭那樣地看著她,第一次見識到她為情而脆弱的樣子,丟下那把匕首,舉步走向她,伸手將她擁到懷裏。

她不依地掙了掙,賭氣地道:“你不是要去死嗎?去啊,怎麼不去?死了的好,趕明兒我也一塊去了,那大家都死得幹淨……”

為了讓她不說出負氣的話,他低頭封住她的紅唇,將她壓倒在床榻之上,她的牙齒不依地咬著他,血珠很快冒出,他卻不鬆口,誓要將這個吻進行到底,抵抗漸漸地弱了,她動情地伸手攬緊他的脖子回應他的吻。

一個吻的熱度似要將那條呼貝兒河燒幹,他一個翻身壓在她的身上饑渴地吻著她,她緊緊地擁著他承受著他的熱情。

良久良久之後,他們才分開雙唇,靜靜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忽而聽到外頭有聲響,他鬆開她轉頭一看,因那張簾子被扯下來的緣故,穹廬的門戶大開,他們熱情擁吻的舉動將族人都吸引了來,眾人帶著笑意起哄。

方瑾“啊”地叫一聲,捂著如火燒的臉埋在他的懷中,這回真的沒臉見人了?

呼延勃也不好意思起來,擁緊她的嬌軀,大聲喊著加那將那門簾重新釘上去,大手卻是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他們現在都看不到了……”

人群裏的阿彩婆婆的笑聲最大,這段時日兩人的冷戰別扭她都看在眼裏,難免會擔心,對於一直刻意討好她的安茉兒,她仍記恨她當年的做法絲毫不鬆動,隻是礙於她閼氏的身份才虛應了幾回。

此時她笑著讓眾人都散了去,別堵在這裏,回頭看向安茉兒的侍女,“你回去稟報安胡閼氏,皇子的命令我們不得不遵從,今天之內閼氏必須按皇子的吩咐離開,否則別怪我這老太婆不客氣。”

“婆婆,你若是精明定當知道閼氏的存在對於皇子重要過那個華國女人,我們閼氏說了,隻要婆婆肯幫忙,他日一定重酬。”侍女不放棄地遊說。

阿彩婆婆的神情嚴肅起來,安茉兒有些異想天開,“比起權勢,我更在意皇子的幸福,你就這樣回覆閼氏,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而負責。”說完,著侍女扶著她轉身離去,現在他們已經和好如初,她也放心地出去一趟,正好著人駕馬車起程。

安茉兒的侍女不得果,隻好歎息地回去稟報。

穹廬內的呼延勃拍著方瑾的背安撫著,半晌,懷中的女人小聲道:“他們都走了?”

“放心,都走了,門簾也掛上了,沒人看得到。”

方瑾這才敢從他的懷中探出頭,瞄了瞄,眼前已被門簾擋住了外頭的視線,輕舒一口氣,想到他的可惡,咬著唇睨著他,“我要回去了。”推開他準備起身。

“女人,我們和解好不好?”呼延勃擁緊她的腰身道,埋頭在她如雲的秀發中,呼息著屬於她的香氣。

方瑾聞言,怔愣了一下,“你不計較我曾對老單於做的事了嗎?”

呼延勃一聽身子震了震,還沒來得及說話,懷中的方瑾扭動起來,他忙擁得更緊,“女人,這件事我們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其實我知道你沒有錯,依當時的情形來說你的做法無可厚非也無可指摘,至少比起安茉兒與呼延讚這兩人,你並沒有罪。”這是他早就想通症結所在,隻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麵對她,所以才會避開她。

方瑾的鼻頭一酸,轉頭看著他再一次確定地道:“真的不怪我?”

“嗯。”呼延勃輕應。

她這才將心底的負罪感拋卻,伏在他的肩頭上,“呼延勃,他始終是你的父親,我……不會怪你想要為他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