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順治時,跌宕起伏的南方戰局 第2章
接下來,要講的是順治朝的軍事與經濟。打仗除了死人,便是花錢。所以,講清楚順治朝的經濟基本概括還是很有必要的。
多爾袞入關,對漢族百姓誘惑性最大的一個宣傳,便是“輕徭薄賦”。大家知道,明末最受老百姓痛恨的便是“三餉加派”了,老百姓稱此苛捐雜稅,連地皮都被崇禎帝刮去了一層油皮。多爾袞奠基北京,曾經振振有詞地向全國宣布:“前朝弊政,厲民最甚者,莫如加派遼餉,以至民窮盜起,而複加剿餉,再為各邊抽練,唯此三餉,數倍正供,若累小民,剔脂刮髓。……自順治元年為始,凡正額之外,一切加派,如遼餉、剿餉、練餉及召買米豆,盡行蠲免,各該撫按,即行所屬各道府州縣軍衛衙門,大張榜示,曉諭通知,如有官吏通同朦朧混征暗派者,查實糾參,必殺無赦。”於是,北方的基本局麵迅速地穩定下來了。但是,多爾袞盤查口袋中的錢鈔,按正常收稅,根本無法滿足數額龐大的軍費開支,更別說政府的行政開支了。大清朝廷遷徙北京後,好大喜功的多爾袞在都城各主要街道大搞形象工程;皇帝居住的紫禁城被李自成毀壞得很嚴重,這時候該興建的得興建,該維修的也得趁早維修,這些都是一些相當費錢的基本建設。
所以,過不了多久,多爾袞就開始逼迫地方的巡撫總督們,向中央財政多多地上繳銀兩了。用什麼辦法,多爾袞說,中央不管。誰完不成增收任務,中央就把誰的頭上頂戴摘去。因此,地方各級官員為了保住自己的頂戴,大抵都層層加派了稅收以及預征未來年份的田賦,以滿足中央政府日益增長的各項開支要求。
所謂的“輕徭薄賦”,在多爾袞時期,不過流於一種漂亮的口號罷了。
實際上,即使是層層加碼地搜刮民脂民膏,至順治帝親政初期,國家財政仍然處於一種超支狀態。據順治九年(1652年)的一項財政統計:“錢糧每歲入數1485.9萬餘兩,出數1573.4萬餘兩,現在不敷銀87.5萬餘兩。”
如此,為增加財政收入,順治帝接受了範文程提出的設立興屯道廳、推行屯田墾荒的建議,這是清政府入關後所組織的第一次大規模的屯田墾荒。順治十年,順治帝以中央政府的名義規定:“民願耕而財不足”者,官貸給耕牛、種子,三年還清後,“永為民業”;對於從事過抗清運動而革新洗麵、重新做人者,也“授以無主荒田,聽其挈家耕種為業”。另外,順治為調動各地鄉紳大戶投入到屯田墾荒的運動中來,曾頒諭申明,“各省屯田荒地,已行歸並有司,即照三年起科事例,廣行招墾,如有殷實人戶,能開至兩千畝以上者”,“量為錄用”。這樣,興屯墾荒政策的大範圍推行,對於清朝開國時農業的恢複,稅收的增加其好處是實在的,清中央政府在事實上收到了“不煩帑金之費,而坐收額課之盈”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