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賜履經常利用給小玄燁講述那些君子之道的間隙,有意無意地對四大輔臣的現行政策提出質疑或者批評。對於這一點孝莊太皇太後也是允許的。江風吹倒前朝樹,長江後浪推前浪。小玄燁將來想成為一代有為之君,坐在前人的成果之上推陳出新是相當重要的。這也是孝莊太皇太後在給康熙帝選漢人帝師,盡量選年輕一點的,而不選那些老邁之臣。年輕人思想活躍,束縛較小,他們可以帶給小玄燁“為有源頭活水來”的鮮明政治觀。而且,小玄燁的這一批啟蒙帝師,在小玄燁的未來親政之時,大抵均處於一種清朗映徹的年富力壯年紀,這其中倘使有一半的人,是真正誌適其量的,成為康熙朝的治世之才,那何嚐又不是一件造福於大清的好事呢?
一代帝師熊賜履
果然,到了康熙六年六月,一代帝師熊賜履即在朝堂之上,給康熙帝呈上了一份《萬言疏》。這份《萬言疏》對於康熙親政後的未來20年政治走向,影響頗大,茲將其主要的觀點介紹如下:
首先,熊賜履以維護帝國長遠發展為借口,對當時四大輔臣的朝廷政治提出了嚴肅的批評。熊賜履所指出的四大輔臣弊政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麵:“政事紛更而法製未定”“職業隳廢而士氣日靡”“學校廢弛而文教日衰”“風俗潛侈而禮製日廢”。如此,熊賜履批判的鋒芒便隱隱然地指向了鼇拜等人:“急功喜事之輩,而意為更變於其間,但知趨目前尺寸之利以便其私,而就中莫大之憂、無窮之患,潛倚暗伏於冥冥之內,而皆不知所以為之計。”
其次,熊賜履提出了大清朝要走上一條欣欣向榮的路子,必須以儒學為治國之本。熊賜履說:若皇帝“直接夫二帝三王相傳之心法,自有以措斯世斯民於唐虞三代之盛,而非漢唐宋明之所能望其項背也,又何吏治不清,民生不遂之足慮哉?”
熊賜履這道“萬言疏”,一石激起千層浪。在當時沉悶的政壇之上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鼇拜等人文化程度不高,但也隱隱然地感覺到熊賜履講了自己的壞話。就想治熊賜履一個大言不慚的罪名。康熙帝當時把眼一瞪,啐罵鼇拜:“彼自陳國家事,何預汝等邪?” 鼇拜乃悻悻然罷手。
從這個時候開始,康熙帝視熊賜履為自己未來政治開展的一個臂膀。即授熊賜履秘書院侍讀學士。
此外,對康熙帝產生過重大影響的帝王之師還有史鶴齡、孫在豐、張英、徐元文、葉方靄、張玉書、湯斌、歸允肅等人。王世禛說:“今上親政後,選翰林官直講禁中,先在弘德殿,後移於乾清宮。”這些人,後來在康熙一朝,大抵成長為了鎮安朝野的一種棟梁之材。
當時,隨著康熙帝在政治上的逐漸成熟,滿洲人中年輕的俊才也漸次地聚會到了康熙帝的身邊,他們中的佼佼者包括索額圖、明珠、嶽樂、傑書等人。
這樣康熙帝走在上朝的路上,身邊簇擁著傑書、索額圖、明珠、熊賜履等一班心腹之臣。康熙帝早就看著那走起路來呈外八字腿的鼇拜不順眼了。
康熙帝的心底嘿嘿地直樂:朕最最親愛的鼇拜老爺爺呀,看這一回朕整不整得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