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出行,喬伊斯沒有任何疑問,說姨媽經常在出差或是休閑的時候帶上他,因為年齡相差不大,他很樂意跟著,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而貝爾特卻說本來這次他不應該跟來的,他原本安排去洛杉磯簽合同的,隻是臨行之前芭芭拉非要他改變行程跟著,說夏威夷還有重要客戶要見,可是是什麼客戶去沒有說。
看來這條線索也是有點渺茫,不過直覺告訴皮特這也是一條很有價值的線索。
另外,大胡子也不能輕易排除,要多方麵仔細偵查才能找到蛛絲馬跡。
找到了芭芭拉的男友,威爾,今年38歲,住在高級社區,一看就是成功商人的典型。胖胖的身材,一臉精明。見到皮特和警察的到來,看起來似乎很吃驚,但是注意觀察的皮特總覺得似乎有些經過精心準備的意思。他似乎看起來很冷靜,眼睛中又有一些讓人看不透的東西。而普通男人在麵對這些的時候,總應該有些肢體上的不安,恐慌,這個男人的感覺就像隻是停留在了語言當中,讓你覺察不到他的感情。
在被問道與芭芭拉的關係時,威爾說他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彼此之間的感情挺好的。“那麼你們之間有沒有什麼問題,比如吵架什麼的?”皮特問道。
“有啊,不過哪有不吵嘴的情侶,都是些小問題。”威爾眼中閃過一絲警覺,又轉瞬即逝。
皮特從這絲警覺中加強了威爾故作驚慌的冷靜的懷疑,就接著問:“那你們一般都會因為什麼而吵嘴呢?”
“也沒什麼,就是些小事。”看樣子他不願意講下去。
皮特就沒有再追問下去,一會就告辭了威爾,駕車回到警局覺得要對威爾進行一次深入的調查,似乎他身上的可疑之處還挺多的。
“要對威爾進行全麵的調查。”皮特對夏威夷警署的警長說:“看看他近期都做了些什麼,所有的資料,包括一舉一動,能查清的都要查清。”
“好的,我們都相信你的實力,皮特。”警長笑道:“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的。”
這裏警方的實力還是不錯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一天的功夫,關於威爾的近期動向就十分清楚了。
皮特坐在辦公桌前深鎖著眉頭,拿著一支派克筆在打印好的記錄上一條一條地仔細思考,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突然,在看到他的消費記錄時,一條在藥店的條目引起了皮特的注意,裏麵有注射器,胰島素的消費記錄。皮特心中一動,想起了法醫的猜測。而根據資料,威爾是沒有相關的病症需要買此類藥的。不過威爾的媽媽有糖尿病,會注射到胰島素。他又仔細考慮了一下,這家藥店並不是一家大的藥店,按說向他這麼摳門的人坑定是要在大的能刷卡的藥店裏,並且這家藥店裏威爾的家和公司及他媽媽的家都比較遠,按說不會專門到這裏買藥才是,這裏麵肯定有疑問。
皮特打算拉長線,釣大魚,暫時按兵不動,從另外一個突破口入手----提審大胡子。
皮特和大胡子進行了和之前差不多的審問,大胡子還是那副樣子。一個勁說自己沒有,就想偷點東西。皮特見還是問不出來什麼之後,突然問:“3月27日那天你幹什麼了?和誰見了麵?”見大胡子沒反應過來,一邊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一邊解釋:“就是你上船的前一天。”大胡子的臉色似乎變了一下,似乎又麼沒變。之後,再問什麼他幹脆就不吱聲了。
皮特揚手將已一個文件夾甩在桌子上,“這是你這次在船上的消費信息,我們查出,以你的家庭情況和工作能力,根本不可能擁有這麼多的錢。你能解釋一下,這筆錢是哪裏來的嗎?”
大胡子瞳孔放大,接著大叫道:“是我的朋友借給我的!”
“是嗎?朋友叫什麼名字?在哪裏居住?什麼職業?你們的關係有多親密?致使他給你這麼多錢?”
“……”大胡子低頭沉默。
“我們調查過你的親友,你因長期嗜賭,早已債台高築,認識你的人早已避之唯恐不及,根本就不會借錢給你。”皮特進一步逼問,“你的錢哪裏來的?”
“你不回答也沒關係,威爾先生什麼都說了。”皮特揚手將一個文件夾甩在桌子上,“這是他招供的內容。”
聽到這話,大胡子像一灘爛泥一樣軟在椅子上。
“你是怎麼殺死芭芭拉的?”皮特示意旁邊的警員做好筆錄。
“我上船之前先買通侍者,在她的房間裏裝了無線監視器,在她睡熟的時候偷偷溜進去打昏了她。”大胡子決定招了。
“接著講。”皮特再接再厲,不給他留下任何思考的時間。
“再按照威爾先生的要求在她屁股的黑痣上注射過藥,趁夜裏人少的時候把她綁在船後麵。”大胡子的聲音渾濁而沙啞:“不過我有點奇怪,為什麼威爾先生要求必須把人綁在船尾?”
“那是為了栽贓別人。”皮特掃了他一眼說。
結束了對大胡子的審問之後,皮特回頭跟身邊的警員說,“放消息出去,說大胡子招供了。另外,派人緊盯著威爾這幾天的行動。”
消息放出去之後,很快就接到警方在夏威夷機場警力的電話,說威爾訂了一張第二天去丹麥的飛機票。皮特心中暗暗期待。
第二天大早,威爾就帶著人在夏威夷機場等著這條大魚上鉤了。
大約八點四十分的時候,威爾帶了自己行李箱,探頭探腦,東張西望,似乎要確定後麵是否有人有警察的跟蹤,剛要通過安檢,在他似乎就要放下那顆已經掉在嗓子口的心的那一瞬間,伺機已久的警方出現了。看到出現在麵前的警察,他的臉在瞬間灰白,可暗自又裝出一副強自鎮定的樣子。
被帶到警局,威爾看起來依然是那副精明的模樣,不過看起來隻能是有點虛張聲勢的樣子:“我難道沒有外出的權利?芭芭拉的事和我一點關係沒有。”
“又沒有人說找你是因為芭芭拉的事,是你自己太沉不住氣了吧,威爾先生?”皮特似笑非笑:“不過,如果你真的精明,你現在應該看清了形勢。”
皮特示意警員給威爾一個文件:“大胡子已經招了一切,再狡辯對你更加不利!”文件甩了過去,威爾看了下封麵,臉色更加難看。其實,那隻是警察事先按照皮特的要求做出來的隻寫了封麵的筆錄。
經過很長一陣子難堪的沉默,威爾信以為真了,可又有些動搖,似乎又不甘心:“為什麼要懷疑我,我有不在現場的證據。”看樣子還在抱有幻想。
皮特看了看表,清了清嗓子說:“如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們的手段還沒必要跟你解釋。不過有件事你要記住,如果你再負隅頑抗,你自己應該清楚一旦這樣下去的後果,垂死的掙紮就免了吧。”
威爾垂下了頭,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一切就如想象的一樣,大胡子是他雇來,先安排大胡子在船上殺死芭芭拉嫁禍喬伊斯,因為他知道案發後喬伊斯的動機最為明顯。主管貝爾特是被臨時拉到這個計劃當中的,所以是個巧合。
“你是怎麼利用藥物的?”皮特有點好奇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媽媽有高血壓的病,我平時也有關注胰島素這方麵的知識。”威爾似乎還有點得意。
“那你為什麼要殺芭芭拉呢?”
威爾沉默了,過了一會說“她對我不真心……連財產都不願和我分享……”
之後,威爾自己也覺得重要的部分都已經交代了,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全講出來了:
他和芭芭拉交往有一段時間了,彼此的相處的也不錯,甚至聖誕節的時候要訂婚了。可是兩個人在商量以後結婚的事的時候,芭芭拉說結婚她必須和他進行婚前財產公證。這原本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可是威爾覺得她可能是不想和他分享一切,如果結婚的話也不想讓他從中得到任何好處。於是心裏很不舒服,非常恨她。這之後又不久,兩個人因為一點小事而大吵起來,芭芭拉無心之下又重提了這件事,威爾覺得氣極了,心想你不是不讓我得到什麼嗎,我偏要從你那得到。其實,芭芭拉也知道威爾的斤斤計較,但是沒有妥協。沒想到,這之後威爾故意事事遷就著芭芭拉,伺機報複。兩個人在一次親密之後,威爾就騙芭芭拉玩紙牌,輸了就要寫下了一份欠條,說他們雙方死後,對方的財產就要歸對方所有。因為是玩笑性質,再加上之前因為威爾的計較,芭芭拉也沒想太多,就同意了。在雙方都輸了幾局的情況下,兩人都寫了。最近的一次吵架之後,威爾想起了這張欠條,於是心中起了貪念,他知道,伊莉莎死後欠條就成了誰也說不清楚的借款了。於是就在心中釀起了前麵那樣的計劃…
皮特走出警局長舒了一口氣,心想,終於有告一段落了。他往德州那邊打個長途電話,之後他看了看夏威夷金黃的沙灘,藍藍的海岸和天空,吹了口哨,激動地給在賓館等候的伊莉莎打了個電話:“喂,伊莉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