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頭正感慨呢,計大春又對我說:“兄弟,我看那高人好像是傳說中的大造化,對了,他說讓你去麻小道的茶館裏等他。他這說帶你去聽琴,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呀。”
我感歎:“這又是一爭啊,兩人相爭,受傷就是我嘍。行了,不管怎樣,端家因緣現如今走到這一步,應該也沒什麼大事了。走吧!咱們順路往回走,這端家人隻給了我半個月時間,我這半月,又得聽琴,又得想辦法出國,對了出國,這護照,簽證,還得一樣樣的去辦理呢······”
這可真是,不想則罷,一想起來,手頭有一大堆事的兒等著我去辦。
事情雖多,但不管怎樣我和端家人的矛盾已經化解一部份了。如此一來,香江那邊,葉凝的壓力相對也會小很多。
計大春知道來時的路,於是眾人在他的帶領下一路疾速前行,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走了九寨溝山區。
出山區後,麻小道領我們去附近的一個村子,又在村子裏打了電話,叫上一人來接我們。
等了半天時間,來了一輛麵包車,這就裝上我們一路奔成都去了。
這一路走的非常順利了,到了茶館推門剛進屋,抬頭我就見到守在一個桌子後麵喝茶的大造化了。
高人就是這風範。
你不知他從哪裏來,亦不知他要往哪裏去。
他想見,便會讓人見到,不想讓人見,縱使走遍千山萬水,找遍世上的每個角落,也是無法見到高人的尊容。
大造化穿了一件很普通外衣,坐在那裏,品著一份蓋碗茶。見到我後,他直接就起身跟我說:“因緣已經結下,你跟我走吧。”
因緣已經結下,什麼叫因緣已經結下,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我對此不解,有心想問個究竟,可對方身上的氣勢擺在那裏,他根本不容我提什麼問題,說走,就必需得跟他走。
無奈我隻好跟幾位陪我走了許多生死路的老前輩道個別,然後在大造化目光的注視下,就這麼走出了茶館。
到了外麵,大造化在茶館門口站定身形,他擰頭看了我一眼說:“會開車嗎?”
我點頭說:“會開,這個沒問題。”
大造化:“走吧,一會兒跟我提一輛車去。”
我們先是搭計程車去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在那裏,大造化提了一輛很舊的帕薩特,坐上車後,我反複試了半天,這才給發動機轟著火。隨之,駛離停車場後,我扭頭問坐在副駕的大造化:“前輩,我們這是要往什麼地方去呀。”
大造化淡然:“貴州方向。你奔貴州方向開就行了。”
大造化身上有一股氣場,冷冷的,會把人腦子裏的念頭全都給幹掉,他說了朝貴州方向開這麼一句話後,一路上,我們就再沒有任何的交流了。
不是不能交流,而是壓根兒不想,腦子裏什麼念頭都沒有,隻是單純性質的開車。
車開了小半天,將近天黑的時候,在大造化的指揮下,我拐上了一條土路,又在土路上跑了兩個多小時,一番的七拐八拐之後,眼見前麵再沒有車能走的路了。大造化說了兩個字,下車。
我們是中午十一點多從成都出發的,到目前為止已經跑了九個小時了。
下了車後,大造化還是一言不發,就這麼帶著我在山路上,全速前進,在跑了足足一個小時後,大造化仿佛想起什麼事般,他一拍手說:“對了,得給你找些血食了。”
我的老前輩呀,您老人家才想起來這事兒啊,我都快餓的肚皮貼後背嘍。
於是他領我在山上轉了半個多小時後,他給我找了一隻咽氣不知多少天的野雞。
我把手把野雞膛子掏開,聞了聞,發現肉沒有壞後,直接撕掉雞皮,這就大口吃了起來。
一番飽餐結束,又跑了一個多小時,等到淩晨一時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處有遍布霧靄的岩石地。
這地方用北方話講,就是一個大溝趟子,裏麵堆了許多的天然大石頭,那些石塊,小的有三四噸重,大的將近幾十,上百噸的重量。
就在這些大石頭中央的一塊平整草地上,一個人類,獨自坐在一尊擺了古琴的木案前,靜靜地等著我們。
這個人類,正是封隱南本尊。
我遠遠的見到封前輩,有心大聲喊出來,跟他打個招呼什麼的。
可大造化身上的氣場委實是太冷冽了。我硬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眨眼功夫,大造化給我領到了距離封隱南三十幾米遠的空地上。他在這裏,揚聲對封前輩說:“人我帶來了,沒有食言,你且彈上一曲給他聽吧。”
封隱南淡淡地說:“你讓人代你來聽這殺魂奪命的一個曲子,你征得他的同意了嗎?”
這個時候我其實很想對封隱南說,封前輩別聽他瞎白話,我當初是被逼的,沒招兒啊,不按他說的做,他不幫我提升功夫啊。
當然,之所以有這樣自私的念頭,全拜我一身的妖功所賜。
可惜的是,我現在講不出話來,我身上就像被人施了什麼術法一樣,念頭一閃就滅,嘴完全的張不開,唯一能活動的胳膊腿兒現在好像也不太聽使喚了,我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聽這兩個人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