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2 / 3)

她掏出來一看,屏幕上跳動著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也不知為何,看到來電人的名字,溫涼不禁有些心虛,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狀態,才接通了電話。

手機連線那邊是男人熟悉的聲線,低沉充滿磁性:“喂,阿涼,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這疑問的語氣,好似一個打電話查崗的丈夫,事實上他確實是溫涼的丈夫,也確實具備了查崗的條件與資格。

溫涼也不知為何,就是不想告訴顧寒時她在外麵喝酒了的事,於是隨口說了一句:“沒看手機。”

然後轉了話題:“怎麼樣,你們到了嗎?是不是下飛機了?”

“到了,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阿年有些累,睡著了,要不就讓他和你說會話了。”顧寒時沒有多想,對溫涼傾盡溫柔。

“平安到了就好。替我和阿年說聲晚安。”

“好。”顧寒時答應道,問起溫涼:“你在旅館房間嗎?是不是準備休息了?”

溫涼這個倒沒滿顧寒時,直言道:“我在回旅館的路上,回去洗了澡就休息了。”

顧寒時很想問溫涼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街上,有沒有人陪,可話到嘴邊,他還是換成了:“注意安全,回去了早點洗澡休息,不要熬夜。”

卑微,是那種唯有在溫涼這裏才會出現的情緒和選擇。

爾後,又說了些什麼,掛斷之前,顧寒時滿含溫情地對溫涼道了聲“晚安。”

溫涼握著手機的手幾不可聞的頓了一下,裝作沒聽到,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按下了掛斷。

把手機揣回兜裏,溫涼突然停止了腳步,轉身,看著身後的一個男人。

男人在溫涼停下轉身後,他也停住了腳步,站在那裏,和溫涼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一點都不避諱溫涼眼睛。

是清吧裏的那個氣質孤冷的調酒師。

溫涼意想不到,有些莫名其妙道:“難道,這一路,你是在跟著我?”

自從她從清吧出來,接電話走到這裏,那個調酒師就跟著她走到了這裏。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想太多了,可是這都走那麼久了,應該不是同路。剛剛為了接電話,她還走的挺慢的,要是那個男人的方向也是這一邊,隻是偶然碰到,憑著他長腿邁開的步伐,早就走沒影了,

男人沒有回答溫涼的問題,也站在原地不做反應。

“說句話?”溫涼有些鬱悶,覺得這個家夥,比她還油鹽不進。

“你說是就是吧。”氣質冷漠的調酒師終於開腔,回答了溫這麼一個答案。

溫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淋漓的表現出了無語的思想感情,冷冷清清地道:“”什麼叫我說是就是,我不知道你想幹嘛,權當這是偶然吧,希望我下個路口右轉的時候,再也看不到你。”

說罷,溫涼欲走。

男人突兀地說出一個字:“是。”

隨後又補充道:“我是在跟著你。”

豔遇之城,豔遇之城,真是不負豔遇之城的名號。

溫涼頭也不回,風帶來她的聲音:“有老公,有兒子,不愛亂搞,別浪費時間。”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但凡是心裏有點數的, 應該都知難而退,不再糾纏。

偏偏這個男人在溫涼說了這些話之後,反而光明正大了起來,直接走過來溫涼右手邊,兩人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與之並肩往前走。

溫涼本應該反感,可又因著沒有越矩的行動,反感不起來,隨著他了。

身邊來來去去的都是陌生人,她又何必那麼在意是哪個陌生人。

“我沒有惡意,隻是見你喝的有些多,想送你一程,全當是還了你在清吧給我擋了一個爛桃花的謝禮吧。”

男人開口解釋道,聲音雖沒有剛才在清吧裏說話時那幫冷淡,卻也算不上熱情。

“言重了,我無意幫你擋桃花,之所以插手是為了我自己,那姑娘不懂事,欠收拾。”溫涼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和男人撇的一幹二淨,不想和男人有任何牽連的意思很明顯。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三千個人心中有三千個哈姆雷特,你何須管我是怎麼想的。比如現在,你也無需多在意我的存在,忽視掉,隻當我們是恰巧同路即可。”男人不以為意,話多了起來。

溫涼平靜的回答他:“我此刻就是這麼想的。”

一聲極其輕微的笑聲幾不可聞的闖進溫涼的耳朵裏,她禁不住好奇的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男人的臉上已恢複如常,冷淡到沒有多餘的表情。

溫涼幾乎懷疑自己剛剛是聽錯了。

回去的路並不長,街上燈火璀璨且明亮,濕潤的空氣吹在臉上帶著冷意,溫涼和那調酒師相安無事,一路上也沒有再說話。

到了旅館門口,溫涼轉身便要離開,結束這場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追隨。

身後男人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傳來:“唉,不說一句再見嗎?”

溫涼隻當是沒聽到,腳步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真可惜,你是我來這裏這麼久,遇到的最想認識的人了。”男人肆意的表白自己的心情,留給他的隻是溫涼消失在旅館屏風後麵的背影。

風花雪月,這是一座溫柔多情的城市,彼此之間陌生的距離,使人更加容易肆無忌憚的說出自己的心意,表明自己的心境。而換一種想法,這又是一座冷清薄涼的城市,頻頻相遇,匆匆離別,沒有再見,沒有歸期。

夜晚冰冷的風,昏黃的燈光,冷清的街景,轉身獨自離開的人,逐漸消失的背影,結束一段糊裏糊塗的遇見,往後的記憶裏,誰在誰的記憶裏,持續喧囂。

……

洗完澡後,溫涼擦著洗過的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

隨手拿起放在床頭處的手機,打開看了一下,有三個未接來電,兩個是顧寒時打來的,還有一個是個陌生的號碼,響鈴三聲便掛斷了,許是打錯了。

溫涼看完後,又將手機放下了,並沒有心情回顧寒時一通電話,無非就是問她回來沒有。

從抽屜中拿出藥丸,倒出兩顆和著溫水吞下,又給自己衝泡了衝劑,對著小小的感冒,她也真的是好好處理,特別惜命了。

吃完藥吹幹頭發,溫涼便熄燈,躺回了床上。

前兩日的好睡眠,今日好似消失了一般,溫涼躺在床上閉著眼,沒有輾轉反側,甚至連躺著的姿勢都沒有改變一下,但她就是睡不著,頭腦清醒,完全沒有一絲的睡意。

床頭櫃上的手機輕輕的發出一聲震動,溫涼在昏暗的光線中睜開了眼睛,就那麼安靜的睜著眼睛,約莫過了三分鍾,她才伸手去夠那床頭櫃上的手機。

“睡了嗎?”

簡短的三字問候。

溫涼想了想,還是回複了。

“準備睡。”

現在深夜十二點零四分,她十一點上床準備睡覺,準備了一個時辰都沒有睡著。

手機馬上就響起來了,屏幕的亮光在黑夜中閃爍,溫涼接通了。

“吃藥了嗎?”顧寒時的第一個問題,透過手機傳過來,他的語氣有些疲憊。

溫涼看了一眼垃圾桶,淡淡的回到:“吃過了。”

“有沒有再難受了?”顧寒時接著問,無微不至。

“沒事了。”溫涼不想在糾結與生病的事上,這樣的關心,她也有些無福消受,於是她轉了話題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其實她大致是猜到了顧寒時到了這個點上還沒有休息的原因,無非又是在工作,啃那些條款刁鑽的合同。

來找她和顧景年的這幾天,應該真的耽誤了不少工作。

一聲如清晨玉漱般的輕笑聲婉轉的落盡溫涼的耳膜,聽到笑聲,她的腦海中便自主的浮現出了一個顧寒時勾起嘴角輕笑的畫麵,絕塵,矜貴,美好到易碎。

“阿涼,你關心我的時候,真讓人心動。”男人的聲音輕柔溫情,沒有一絲尖銳,全是柔軟,

溫涼也不太清楚這算不算的上是值得動心的關心,她隻沉默著,不去回答男人過去直白的情話。

顧寒時充滿笑意的聲音再度傳來:“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便也睡了。”

“那你先忙吧,我有點累,要睡了。”溫涼總算是尋了機會,準備結束這通深夜電話。

“嗯,好,你睡吧,電話就不用掛了,我陪著你。”顧寒時說著,語氣裏或真或假有些迷戀。

這種偶像劇或者青春小說裏才會出現的情節,竟真的會出現在生活裏,而且是出現在溫涼這裏,她心裏也不知是什麼複雜的滋味,最後全都淹沒在淡淡的睡意裏。

等了許久的睡意,終於在這時候漸漸侵襲了溫涼清醒,她也不記得後來她和顧寒時說了些什麼。

睡著後那個電話守候了多久。

隻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耗完了電源。

洗漱完畢,換完衣服出來正欲找件外套穿上的時候,門口處傳來了幾下敲門聲。

溫涼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去門邊,通過貓眼,確認了門外的人是文心,才將門打開了。

“溫涼姐,早上好。”文心在早晨新鮮的空氣裏,甜美的笑著和溫涼打招呼。

年輕真好,每一個早晨,都是活力滿滿,動力滿格的狀態。

溫涼淡淡的回文心一個笑容,道:“早上好。”

然後讓開了路,率先走回房內,文心跟在她身後進來。

溫涼正準備打開行李箱拿東西,口頭上多餘問了一句:“沈隊呢?”

盡管以她對那個人的了解,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了答案。

“他已經去警局了。”文心的回答果然和溫涼心中的答案不謀而合。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行吧,不愧是我們的隊長,我們心中的楷模。你等我一下,我穿件衣服,我麼也出發去局裏看看吧。”溫涼說話間,已經從行李箱裏拿出一件黑色的修身長款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