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3 / 3)

溫涼正欲轉身離開,被前台那個剛剛去叫她的那個小姑娘及時叫住:“等等,溫小姐。”

她從櫃台後麵出來,手中提著一個袋子,遞給溫涼的時候開腔道:“這是程先生送你的禮物,說是怕當麵贈你,你會不願意收,於是就讓我在你們談話結束後,轉交給你。”

剛才程覓和溫涼交談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就感覺自己好像看了一場精彩無比的台言情感戲,心中還有些激動。

溫涼剛想開口拒絕,頓了兩三秒後,還是說了句“謝謝。”然後結果服務員手中的東西,邁著緩慢的步子回到了房間。

紙袋中是一瓶包裝精致的朗姆酒,應該是定製版,或者是自製,沒有明顯的商標,甚至溫涼連打開聞一聞的舉動都沒有,便確定了這是朗姆酒。

她打開已經收拾妥當的行禮箱,把那朗姆酒放在行李箱中安置好,再尋了一下房內,確定沒落下什麼東西後,才脫了外套搭在床頭的衣架上。

房間的燈熄滅的時候,她放在床頭櫃邊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溫涼拿過來看了一眼,竟清淺的笑了笑。

接通後,隨著電流傳過來的是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充滿不知名的魅惑。

“腳疼嗎?”

溫涼如實道:“肯定是疼的,不過不礙事。”

“我們阿涼,倒是誠實。”男人低低的笑了笑,似是心情很好,爾後接著說:“怎麼樣,被窮追猛打的追求,有沒有差點禁不住的感覺?”

男人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溫涼對於這個問題並無多大意外。

她微微有些失笑,很是誠懇道:“我都不知道這追求是從何而來的,除了惶恐,哪裏還有其他的想法。”

“小朋友模樣不錯,性格不錯,還足夠純情,我以為你至少有那麼一點點心動呢。”男人的語氣頗為惋惜。

溫涼腦海中卻可以想象到男人此時的表情,定然是淡淡,波瀾不驚,睥睨眾生的高貴,哪裏會為這等小事掛心。

溫涼不想再談及此事,輕鬆帶過:“這麼晚給我打電話,難道就是想與我聊聊桃花?”

男人輕笑,回答說:“自然不止,幾日不聯係了,心裏掛念的緊,你恰恰受傷了,尋了機會,肯定是要表示一下我無處安放的關心了。”

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子不正經玩笑的意味,溫涼也不介意,同電話那邊的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說起馮亮這樁案件,旅遊的時候遇見的趣事等。

臨掛電話前,男人忽然問:“阿涼,準備已經開始步入正軌,你準備好了嗎?”

他的話一反剛才的輕鬆和溫柔,出現了一些無法忽視的尖銳。

溫涼安靜幾瞬,然後點了點頭。她知道男人看不到,卻明白男人不用看,亦想象的到。

掛斷電話後,溫涼盯著黑沉的暗,很久很久。

第二天 ,起了個大早。

溫涼和沈錚文心三人,在六點十分就坐上了去往機場的出租車,因起了大早,她沒什麼精神,坐在出租車的駕駛座上,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將睡未睡。

等到達機場,拿了機票過了安檢時,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

三人將就著在機場吃了些早餐,就在候機口,等待登機。

借著等待的空閑,溫涼從隨身的包中拿出一本閑書來看,是懸疑探案類的書籍,類似於福爾摩斯探案集之類的小說。

沈錚和文心不知去了哪裏,溫涼也不管,看書看得入迷。

因此並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疾步向她靠近,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炙熱且滾燙,一刻都不敢抽離,隻怕一眨眼,便再尋不到她。

四周的環境有些嘈雜,機場的廣播聲,人們聚在一起愉快的交談聲,遮蓋了那人向溫涼靠近的腳步聲。

直到頭頂投下一個陰影,遮去了些許的光芒,書上的字體變的不甚清晰,溫涼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看。

男人的臉色並不好看,深邃的眼睛灼灼其華閃爍著細碎的光芒,隻容下她一人,垂首看她的時候,複雜的情緒通過那雙眼睛,無法避免的跑出來。

疲憊顯而易見,卻絲毫無法影響男人依舊致命的吸引力,五官線條流暢,猶如上帝恩寵產物,無法忽視的矜貴的清冷氣質,使人覺得不好親近。

溫涼微微有些意外,幾乎是脫口而出問:“你怎麼來了?”

昨日聯係的時候,她分明已經說過,不必來。

“想你了,就來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又是怎樣無法承受的情深。

溫涼被這無法反駁的說法,堵上了嘴,不知道如何接話,隻是保持著向上看的弧度,瞧著男人那張精絕至極的臉。

造物者永遠都是偏心的,無論多少次,每每見到顧寒時,溫涼的心中總是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覆蓋的陰影很快便消失了,顧寒時居然屈膝半蹲在溫涼的身前,伸手去碰輕輕的撫摸溫涼受傷的腳環處。

動作小心輕柔的像是在對待什麼至珍之物,包裹在傷口表麵的紗布的質感粗糙,顧寒時的心,好似被手上傳來的粗糙質感研磨著,細細密密的心疼。

“疼不疼?”他仰頭看溫涼,問的極其認真。

記憶中的溫涼,總是最怕疼的。生病了不愛吃藥,嫌苦,那時候,她要是避不開吃藥這個坎,總是會趁著盯著她喝藥的人不小心的時候,偷偷的往黑黑的藥湯了加兩顆糖。

可她忘了,硬糖需要很久才會化開,因此她每次喝完藥時,碗底便會露出那兩顆沒有化開的糖。

後來長大了,遇到的比藥苦的東西,比藥苦的事情太多了,她就不會再往藥裏加糖了。

溫涼移動了一下腳,避開顧寒時的手,搖了搖頭:“不是大傷,你快起來吧。”

周圍人來人往,他們兩人這個樣子,已經吸引了許多的目光,各式各樣,無不透著一股子多餘的探究。

顧寒時難得溫順的起身,坐到溫涼的身邊,後一秒竟將頭靠在了溫涼的肩膀上,輕輕的靠著,沒著多少力,這樣的依靠讓他覺得安心。

溫涼不知顧寒時突如其來的柔軟是怎麼回事,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漣漪,久久不能平靜,曾經的愛意,對她的影響根深蒂固,身體似乎有自己的主意,對這樣的親密,總是無法做到內心平靜的麵對。

她淡淡道:“你怎麼了?”

“阿涼,我有些累,借你的肩膀休息一下。”此時的顧寒時柔軟的完全不設防。

他沒有告訴溫涼,昨晚電閃雷鳴,他守在機場等了數個小時,天氣好轉,才終於得以登機,徹夜未眠的出現在溫涼的身邊。

很多事,不必說,也隻願意為那一個人做。

溫涼還在猶豫要不要拉開和顧寒時的距離,男人卻已經閉上了眼睛,她隻好將到了口邊的話,通通咽回了肚子裏。

她知道他沒睡,可是天氣有點冷,她覺得這樣,好似就沒有那麼冷了。

八點半左右,沈錚和文心從另一邊往登機口走來,準備等候登機。

遠遠就看到了候機口排椅上兩個互相依偎的男女,看清那兩人是誰後,沈錚和文心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

心中大抵有同樣的驚奇,望著前方的景象,微微出神。

文心首先開腔道:“溫涼姐的先生,怎麼會來?”

他們九點的飛機回去,如果是在c城的機場看到來接溫涼的顧寒時,或許文心不會覺得意外,隻是在這裏,此時此地,見到顧寒時。

難免就覺得這個男人對溫涼,很是情深義重了。

沈錚約莫也有和文心相同的想法,特別是在聯想到顧寒時那無法忽視的身份時,更談得上是有些驚歎。

想不到高高在上,人上之人的顧氏集團的顧寒時,在愛人上,和普通人無異,甚至更加的傾盡全力。

“應該是昨天知道了溫涼受傷的消息後,擔心到等不及溫涼回去,親自來接了吧。”沈錚回答文心。

兩人對視一眼,才接著往那邊走過去,等他們走到溫涼和顧寒時麵前時,兩人已經脫離了剛才親密依偎的狀態。

顧寒時端身坐在溫涼的身邊,對於沈錚和文心的招呼,禮數尚且算的上周全的回應了一下。

溫涼收起書,瞧著沈錚和文心落在她身上時,約約有些異樣的目光,不用問,就猜到剛才的那一幕,這兩人一定是看到了。

她輕笑了一下,頗為無奈。

四人又坐了一會,提醒登記的廣播便響起來了。

沈錚和文心走在前麵,排隊等著登機。

顧寒時站在溫涼身邊,等溫涼關上背包的鏈子的時候,突然傾身過來。

溫涼隱隱猜到他想幹嘛,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靠了一下,有些防備的問:“你想幹嘛?”

顧寒時溫柔至極的笑了笑,很是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抱你登機了。

“我自己可以走。”溫涼拒絕,她知道顧寒時不是在開玩笑。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昨日她就不該告訴顧寒時她這班飛機的時間,這樣的話,顧寒時不會來,更不會提前準備好了和她同一班飛機的飛機票。

“我不在時,你自己可以,我在的時候,你就不需要逞強了,我舍不得。”顧寒時俯在溫涼的耳邊和其咬耳朵,說話間呼出的曖昧熱氣加上話中營造的曖昧氛圍,使得溫涼身子禁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溫涼避開顧寒時,站起身來,很是決然道:“你別鬧了,這可是……啊……”

公共場合還沒有說出口,溫涼便趕到重心失衡,她驚呼一聲,被攔腰抱起,為了穩定重心,驚慌之中伸手繞上了顧寒時的脖子。

臉皮終究是薄的,特別是在感覺到無數道筆直的目光投射過來的時候,溫涼隻覺得全身發熱,壓著聲音和顧寒時打最後的商量:“顧寒時,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走。這樣影響不好。”

“有什麼影響不好的,我們可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如膠似漆,你腳都受傷了,我心疼的緊,哪裏舍得你自己走。”顧寒時的音量不大不小,足以周遭的人都聽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