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能夠稍微的像你一樣了,凱瑟琳。”統禦者的房間裝飾華麗典雅,所謂一個鳥籠,已經算得上是奢華的程度。
不顧元老院的阻止,公然折損政府和國家的威信,換來的就是大長老伊盧修斯?拜倫口中所謂的“通過投票”得來的軟禁。
統禦者並不軟弱,作為聖女,她必須肩負起姓氏帶來的使命,伊麗莎白的使命,統禦的成本是擁有追隨之人不曾有的才學和力量,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其實在什麼位置。
人們需要希望,需要英雄,這便是她存在的意義。
實際上的權利掌握在了三位長老手上,她能做的,就隻是成為家喻戶曉的偶像,為政治代言。
“就像一個可憐的小醜,一個馬戲團裏麵被拔掉了尖牙,削掉了利爪的野獸,以最卑劣愚蠢的動機,撐起一副最高潔神聖的身姿。”作為艾瑞克唯一關心的人,帝國的王子在評價伊麗莎白時發出了讓莉莉安嫉妒不已的輕歎。
她是艾瑞克唯一一個會覺得恨鐵不成鋼的人,原本在這個男人的眼裏,隻有尚有價值和廢物兩種人。
“如果是你,一定會讓公國的人民都安心的吧?”其實不用艾瑞克評價,伊麗莎白也會閃過這個念頭,可作為騎士的教條還是讓她相信,初代聖女的選擇是正確,權力會使她無法維持世人所希望的剛強堅毅。
憐憫者是神恩騎士中最為特殊的位置,而凱瑟琳是曆代以來,稱職到讓元老院懼怕的人。
饑荒時期,她反對先確保官方的糧食補給,多次插手糧食調度,說服睿智者將元老院交代的武器開發計劃放在一邊,先帶領星辰學院解決幹旱問題。
瘟疫爆發時期,她守候在痛苦病人身邊,與護士一起撐著搖搖欲墜的眼皮,滿眼血絲的救助病人,即便死去的是隻有一麵之緣的無名小輩,她也依然會哭泣,祈禱著能夠脫離苦海的亡者能夠尋得光明。
戰爭爆發時期,她是統禦者的左膀右臂,衝鋒陷陣,一騎當千。
“你讓我欽佩,凱瑟琳。”曾經,巴諾斯唯一一次看起來像一個威嚴的長者時說過,“你用著我最得意的作品,卻從來都不會沉淪。”
凱瑟琳抓著歐米茄,疲憊的笑著:“這不是你為我打造的,巴諾斯,這是你為公國人民打造的,用來守護他們的武器,我怎麼可能會用濫殺無辜呢?”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是該死,凱瑟琳,你真的是該死。”睿智者幹巴巴的笑著,“戰爭都不足以玷汙你,那你就更加應該遠離這裏了。”
凱瑟琳有些不解,問道原因。
“這裏是人世,一個像聖母一樣的角色,到這凡人堆裏,是活不下去的。”巴諾斯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去,“你愛世人,可誰來愛你呢?趁早走吧,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那個老東西,他是對的,他一直都是。”傑克當時也在場,他至今還是覺得,是自己錯過了拯救她的機會。
“她看到……是更大更遠的東西。”那生物明白了什麼,解釋道。
傑克:“可她沒有看見自己。”
沒有人會相信她真的能做到那個程度,從一而終,付出的代價,受過的苦難隻有孤獨才能夠填補。
沒有人,會真的接受一個聖母,凱瑟琳在收獲著尊重和讚美的時候,卻又要越付出越多。
如果每天都打一個人,有一天不打,那個人會對你感激涕零,可如果每天給一個人一塊錢,有一天不給,那人便會對你恨之入骨。
所有人,包括凱瑟琳,都不曾相信,那些自己毫不在意,心甘情願的付出。卻是害死自己的病源。
功高蓋主。
元老院的不安隨著憐憫者的名望漸漸升級,甚至到了後來,街頭巷尾都漸漸遺忘了三大家族的威名,隻記得那個細心照料著每一個人,難以置信的耐心的女人。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再被允許。”大長老坐在自己的後花園,看著似乎理所當然該得到一切,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