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是記遊,更是論學——《遊褒禪山記》的謀篇經營藝術賞析(1 / 3)

細加推敲這樣的感慨,其實更多的不是“感歎”而是“悲歎”,他所想到的也不隻是這塊“仆碑”以及“花山”的名稱,而是曆史上與此相類似的許多情況,用作者的話說就是:“何可勝道也哉!”所以,他由此向所有的“學者”發出了忠告:對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要有“深思慎取”辨偽存真的嚴謹態度,切不可像一般遊客那樣,對所見的景物匆匆放過。

“蓋音謬也”之“蓋”,說明王安石對人們讀錯“花山”之名的情況隻是一種推測,但在抒發感慨時卻又由此作出了肯定的判斷,由此讀者可能會對他判斷的準確性產生懷疑。但實際上他是有所交代的:“音謬”的原因是因為“碑仆道,其文漫滅”,而普通的遊客並不會去對它的讀音較真。此處的“其文漫滅”就好比“古書之不存”,作者正是通過這一現象,探究了其中的深層原因,得出了自己的結論,闡發了一個道理。這是從個別到一般,由“華山”的“音謬”概括出社會上輾轉訛誤、相沿失實的普遍情況。針對這種情況,而提出“學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的見解,這又是從具體到抽象,概括出研究事物必須去偽存真的道理。這段議論一正一反:從反麵加以否定,批評“謬其傳而莫能名”;從正麵加以肯定,強調“深思而慎取”。這正是倡導一種嚴謹的治學態度和認真的求實精神。

不僅如此,正如前人所評價的:本文“一路俱是記遊,按之卻俱是論學”(吳楚材、吳調侯,《古文觀止》)。所以“論學”是貫穿全文始終的。如記述遊華山洞的經過時,先寫前洞平坦,再寫後洞幽深、昏暗、寒氣襲人。不僅對前後洞的不同景色進行了簡明扼要的比較,而且對遊覽的情況也進行了認真的觀察,並有了自己的發現:前者遊人多,後者遊人少。其實做學問也是這樣,人們喜歡一窩蜂、趕時髦,揀容易出成果的做。“入之愈深,其進愈難,而其見愈奇”則告訴我們,遊玩的路越來越難行,而景色卻越來越奇特,這也很有點像做學問、搞研究,“無限風光在險峰”。再如文中敘述了“有怠而欲出者”,而作者“遂與之俱出”,最後寫出洞之後悔恨沒有能夠極盡遊覽之樂。這與做學問的過程非常類似,有人在做學問時有一點困難就退縮了,到最後一事無成,乃至抱恨終生。作者把探幽尋勝的過程與學者做學問進行對應,入之愈深,則所獲越多也益精,隻有不屈不撓地深入探索,才能登堂入室,得以享受觀賞“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的快樂,到達學問的至高境界。

不難看出,在集中記遊時,作者是時刻不忘以遊山來暗喻治學的,為此他對所記遊的內容進行了精心的選擇,剔除了與治學沒有什麼關聯的景物以及遊山經曆中的相關事情,可以說“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多餘的字眼”(葉聖陶,《文章例話》),巧妙安排卻又不露痕跡,充分顯示了構思的高超匠心。

細加推敲這樣的感慨,其實更多的不是“感歎”而是“悲歎”,他所想到的也不隻是這塊“仆碑”以及“花山”的名稱,而是曆史上與此相類似的許多情況,用作者的話說就是:“何可勝道也哉!”所以,他由此向所有的“學者”發出了忠告:對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要有“深思慎取”辨偽存真的嚴謹態度,切不可像一般遊客那樣,對所見的景物匆匆放過。

“蓋音謬也”之“蓋”,說明王安石對人們讀錯“花山”之名的情況隻是一種推測,但在抒發感慨時卻又由此作出了肯定的判斷,由此讀者可能會對他判斷的準確性產生懷疑。但實際上他是有所交代的:“音謬”的原因是因為“碑仆道,其文漫滅”,而普通的遊客並不會去對它的讀音較真。此處的“其文漫滅”就好比“古書之不存”,作者正是通過這一現象,探究了其中的深層原因,得出了自己的結論,闡發了一個道理。這是從個別到一般,由“華山”的“音謬”概括出社會上輾轉訛誤、相沿失實的普遍情況。針對這種情況,而提出“學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的見解,這又是從具體到抽象,概括出研究事物必須去偽存真的道理。這段議論一正一反:從反麵加以否定,批評“謬其傳而莫能名”;從正麵加以肯定,強調“深思而慎取”。這正是倡導一種嚴謹的治學態度和認真的求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