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十至十一段:
大熊貓的學名其實叫“貓熊”,意即“像貓的熊”。也就是“本質類似於熊,而外貌相似於貓”。嚴格地說,“熊貓”是錯誤的名詞。這一“錯案”,是這麼造成的:解放前,四川重慶北碚博物館曾經展出貓熊標本,說明牌上自左往右橫寫著“貓熊”兩字。可是,當時報刊的橫標題習慣於自右向左認讀,於是記者們便在報道中把“貓熊”誤寫為“熊貓”。“熊貓”一詞經媒體廣為傳播,說慣了,也就很難糾正。於是,人們隻得將錯就錯,稱“貓熊”為“熊貓”。
其實,科學家定名大熊貓為“貓熊”,是因為它的祖先跟熊的祖先相近,都屬於食肉目。
在這段文字裏,作家介紹了大熊貓的定名情況,並認為“‘熊貓’是錯誤的名詞”。這就有必要簡單介紹一下“大熊貓”的名稱及其來曆。
前麵說到,古籍所記載的許多動物或神獸可能指的是熊貓,在中文裏,熊貓和貓熊都是近代用語,不是古代用語。1869年,法國天主教傳教士阿爾曼·大衛在四川寶興縣鄧池溝認識了熊貓後,給“熊貓”定名為“黑白熊”,歸屬於熊科。1870年,大熊貓標本寄到巴黎後,巴黎自然曆史博物館主任米勒·愛德華認為它既不是熊,也不是貓,而是與在中國西藏發現的小熊貓近似的一個物種,便正式定名為“大熊貓”,拉丁原文的意思是“體色黑白相間,並且與小熊貓腳形相似的動物”。所以,熊貓(panda)這個名稱其實是小熊貓(lesr panda,也稱火狐firefox、紅熊貓red panda)先取得的,熊貓科的學名ailuridae便是取自小熊貓的學名ailurus fulgens。大熊貓(giant panda)的稱呼原是相對於小熊貓而命名的。1915年編成、1935年出版的《中華大字典》“熊”之(三):“熊貓,獸名,似貓而善升木。”從所附熊貓圖看,指的是小熊貓。1938年出版的《辭海》“熊貓”條稱:“怪獸名,產新疆;……距今六十年前,為法國科學家比利大衛氏所發現。”最新版《辭海》(第六版)同時列出了“熊貓”“貓熊”“大熊貓”三個名稱。“熊貓”一詞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也都是最常用的稱呼,隻有我國台灣地區稱貓熊。日本、韓國、朝鮮、越南等國家雖然口語叫法不同,以漢字表達作大熊貓。
既然早在1870年西方學者就把它的學名正式定為“大熊貓”(而非作者所說的“貓熊”),《中華大字典》和《辭海》中也都早有“熊貓”詞條,這說明“熊貓”一詞早已存在,且為世界所公認,並非一個“錯誤的名詞”。作者所提到的“解放前,四川重慶北碚博物館曾經展出貓熊標本”指的是1939年在重慶平明動物園舉辦的動物標本展覽,之所以對其誤讀,從而引發“熊貓”與“貓熊”之爭,隻是由於中國人的閱讀文字的習慣使然,中國人歪打正著讀對了。(動物標本展覽時的標牌製作者不可能不考慮中國人的閱讀習慣。)至於說“科學家定名大熊貓為‘貓熊’,是因為它的祖先跟熊的祖先相近,都屬於食肉目”,這與“體色黑白相間,並且與小熊貓腳形相似的動物”的解釋有衝突,應該是作者個人的看法,而不是科學上的認定。
據《人民日報》報道,中美兩國科學家於2007年7月18日發表報告稱,在中國廣西發掘出的距今大約200萬年的一種大熊貓頭骨化石,是迄今發現最早的大熊貓祖先,其祖先可追溯到幾百萬年前。(《人民日報·海外版》,2007年6月21日)這次發現另一饒有趣味之處在於,早在200萬年前,大熊貓就基本是“素食主義者”了。現在國際上普遍接受將它列為熊科、大熊貓亞科的分類方法,目前也逐步得到國內的認可。
(7)第十二段:
後來熊一直保持肉食習慣,而大熊貓卻棄葷食素,最喜翠竹,偶爾也吃玉米稈、幼杉樹皮。這是為什麼呢?據科學家研究,大熊貓遠祖雖是肉食動物,後來,由於尋不著肉食,隻得吃滿山叢生的竹子,代代相傳,也就養成了吃竹子的習慣。大熊貓食用的竹類共有17種,其中最愛吃的是冷箭竹和華橘竹。
前麵說過,雖然大熊貓被人們列入熊科,但此熊非彼熊,所以在生活習性上不好作直接聯係。大熊貓由食肉而改食素,不是其主動行為,而是長期進化的結果。事實是,大熊貓所食幾乎包括了在高山地區可以找到的各種竹類植物,約有50種,而不是“共有17種”(“共有”是“總共隻有”之意,是一個確數,而野生大熊貓所食限於客觀條件,是無法明確下來的,隻能是一種概略統計),原書中說的是“近20種”(P34)。除此它們也采食其他數十種植物,如無芒小麥、玉米、木賊、青茅、多孔蕈、野當歸、羌活、幼杉樹皮等。甚至一反常態,撿食動物屍體,或捕捉較小的動物為食,而不是完全“棄葷食素”,葉永烈也說它是“酒肉和尚,常常開葷”(P34—37)。說它們是“由於尋不著肉食,隻得吃滿山叢生的竹子,代代相傳,也就養成了吃竹子的習慣”是作者的一種推測,而不能視為“科學家研究”(P37)。既然“養成了吃竹子的習慣”,那又為什麼“開葷”呢?大熊貓從春到夏愛以筇竹、剛竹屬的幾種竹,以及巴山木竹、拐棍竹、糙花箭竹、華西箭竹、大箭竹等近20種竹筍為食,最喜歡吃竹子最有營養、含纖維素最少的部分,即嫩莖、嫩芽和竹筍,而不是隻有冷箭竹和華橘竹兩種為其最愛(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