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羽衝進秦宇諾的院子時,秦宇諾正在跟哥舒文宇品茶聊天。
秦宇諾一而再地想跟哥舒文宇講明心思,但每到要啟口時,哥舒文宇都會及時拉開話題。
秦宇諾急出一頭細汗。
終於,秦宇諾說:“二公子請聽我說句話。我今日,是有正事要向二公子告知。失禮之處,還望二公子諒解。”
哪知哥舒文宇一聽,立刻跟著說:“不瞞泓公子,我今日也是有正事,要向泓公子告知。失禮之處,也懇請泓公子諒解。”
秦宇諾說:“啥?”
哥舒文宇的喉結聳動兩下,俊逸出塵的容顏上,突然掠過一抹羞澀,說:“最近叨擾泓公子不少。其實文宇就是想借著與泓公子接觸,多看幾眼泓公子身邊的……”
話沒說完,院門被重重打開。二人驚詫地回頭,就見衣裙翩然的素羽,肅靜地立在不遠處,麵容溫婉又執著,瀅白中透出微紅。
秦宇諾疑惑地問:“素羽姑娘?”
素羽緊緊盯著她,妙目中火光躍動,徑直說:“鴻大夫,聽望舒公子說,他鍾情於你。但我覺得,你並不是斷袖。或許你不該選擇他,應該選擇我。”
秦宇諾腦門前有無數星星混著蚊子盤旋,魂魄脫出體腔,在半空茫然地打著轉轉。
秦宇諾說:“啥?”
素羽更加堅定:“我覺得,你根本不喜歡男人。或許你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多與我接觸。我才是正確的那一個。”
秦宇諾說:“沒聽懂。”
素羽直接走過去,一把拉去秦宇諾的右手,覆到自己臉上,大眼睛裏水光和火光交融,微微顫抖著說:“我不好嗎?為什麼對我視而不見?你其實是在意我的,對不對?你隻是與我一樣,都在踟躕。”
秦宇諾晃了兩晃,掙紮著說:“搞搞搞錯了,我我我我……”
“沒搞錯!沒搞錯!我覺得是對的!對得很!”說話的竟是哥舒文宇。
哥舒文宇眼見素羽對秦宇諾親熱,竟一改往日的溫潤之態,激動不已地說:“沒搞錯!半點都沒錯!依我看,素羽小姐和泓公子,就是天造地設,玉樹瓊花!就是天定的緣分!沒錯沒錯,一點也沒錯!”
秦宇諾一邊奮力躲避素羽的親熱,一邊暈頭轉向地問:“二公子在說什麼?”
哥舒文宇紅著臉,大聲說:“我就是說,泓公子壓根不是斷袖。泓公子與望舒公子,壓根不是一路人。望舒公子應該……應該是屬於我的!”
說完,便不再猶豫,大踏步往院外走去,邊走邊說:“從旁觀測這許多日,我就覺得錯不了,望舒公子就是我的!我這就去找他!”
秦宇諾眼淚汪汪地躲著素羽的親密動作,惹得素羽不停地嬌叫:“鴻大夫這是何苦?素羽雖隻是蒲柳之姿,倒也溫婉善良,又不是那魑魅。鴻大夫何須躲素羽如躲惡鬼?”
秦宇諾痛苦不堪地解釋:“素羽姑娘搞錯了。我真的就是個斷袖,貨真價實的斷袖。我我我隻喜歡男人。素羽姑娘這樣,我不習慣!”
素羽追得更緊,溫柔又堅決地勸解:“鴻公子不試,怎知自己習慣不習慣,就好比買鞋,隻看不試,又怎知合適不合適?鴻公子心思單純,被望舒公子幾句甜言蜜語一哄,就誤當自己隻喜歡男子。其實鴻公子錯了,真的大錯特錯。所謂旁觀者清,鴻公子自己蒙在鼓裏,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鴻公子根本就是正常男子,不是斷袖。”
秦宇諾慘叫道:“我真的是斷袖,並且還是個受……”
素羽咬牙道:“那也是被望舒公子逼的!望舒公子人高馬大,身強力壯,他讓鴻公子受,鴻公子能不受?鴻公子分明就是將那蹂躪當成了享受,甘於受虐。鴻公子就不想真真正正做一回男人?”
秦宇諾慌不擇路地辯解:“對對對,我不僅是受,還甘於受虐,我就不是個男人!”
素羽不假思索地說:“若鴻公子真的好那一口,素羽也可滿足公子。為了公子,素羽什麼都願做的。公子有些什麼喜好和習慣,隻管開口。”
秦宇諾閉著眼嚎叫:“我隻喜歡和習慣男人!”
素羽更加溫柔:“鴻公子不必驚恐,我知道鴻公子需要一個過程,我會慢慢引導,鴻公子放鬆一些可好?”
秦宇諾屏著最後一口氣,拚死命在素羽雪白的後頸一擊,看著素羽的雙瞳慢慢渙散,身體一歪,從她身上滑下去,她才長長舒一口氣。
大鴨這挨千刀的貨!
秦宇諾咬牙切齒地衝出院門,又往素羽的住處奔過去。大鴨必定還留在那裏。
素羽的庭院內,卻是另一番景致。
花落無聲,茶香依然悠長細膩。大鴨煮茶的動作,絲毫不比素羽遜色。
對麵坐著的哥舒文宇,將杯盞送到唇下,小心品嚐,目光從半垂的纖長睫毛間隙透出幾絲,落在大鴨身上,緩聲說:“望舒兄說自己曾經是乞丐?”
大鴨淡淡地反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