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文宇說:“望舒兄若是乞丐,天下人就都成了魑魅。望舒兄人中龍鳳,何苦故意自嘲?”
大鴨說:“乞丐也分三六九等,我就是最讓人揣摩不透的那一等。”
哥舒文宇垂瞼想想,點頭,說:“望舒兄確實讓人揣摩不透。”
大鴨說:“哦?二公子覺得,我哪裏揣摩不透?”
哥舒文宇的睫毛微微閃動,小聲說:“望舒兄總是讓人,讓人……”
大鴨淡笑道:“讓人欲罷不能?”
哥舒文宇的睫毛再重重一閃,臉色開始泛紅。
大鴨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說:“這倒是。我這人,讓人欲罷不能的地方有很多。可惜二公子都沒試過。若試過一次,或許就,嗯,”他認真地看著哥舒文宇,雙眸明亮得倒映出滿空落花:“或許就更加欲罷不能了。”
哥舒文宇的胸腔微微起伏,眸中水波劃過,目光變得迷離。
大鴨突然輕輕放下茶爐,溫和地看著哥舒文宇,說:“二公子的落霞劍法揚名四海,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一睹公子風采。”
哥舒文宇搖頭:“都是外人誇大其詞,不過是花拳繡腿罷了。”
大鴨緩緩地說:“即時是花拳繡腿,我也想看看。你不想給我看?嫌棄我是個乞丐?”
哥舒文宇靜默片刻,氤氳的眸子便清肅起來,身形輕盈躍起,幾乎與滿院落花相融。隨著衣袂飛舞,手中清輝蕩開如浩瀚清波。浮雲江海,豁達而飄渺。
身形延展中,隻見另一道人影跟著躍起,若行若飛,雲轉飄忽,流波洋洋,時如白鶴,時如遊龍。哥舒文宇一時失神。他從未見過那種出手和身法,仿佛空無一物,又仿佛融合了世間所有的瀟灑意趣。
失神的一瞬,手腕突然一緊,長劍應聲落地。哥舒文宇被輕輕一帶,身體偏移,再落定時,就已被大鴨一臂攬住,半立半倒。
大鴨垂頭,徑直看入他眸底,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二公子做事不專心。身為劍士,竟能直接丟劍。我若是二公子的師父,必會狠狠懲罰二公子。”
哥舒文宇嗓中幹啞,一個字也說不出。
就見大鴨的頭,緩緩俯下,再俯下,雙唇與他越靠越近,青竹香味彌了他一臉:“哦,讓我想想,二公子其實是故意的,對嗎?二公子生來喜歡被罰。”
聲音漸變得含糊低沉:“二公子不喜歡被師父罰,卻喜歡被我這乞丐罰……”
“砰!”一塊大石頭在二人身邊爆開。
秦宇諾白著一張臉衝過來,眼看大鴨親親密密地抱著半倒的哥舒文宇,兩人的嘴唇都快碰到一塊兒,秦宇諾尖聲叫起來:“大鴨!你這挨千刀的變態——”
大鴨無可奈何地拍拍哥舒文宇的肩,小聲說:“你看這……先來後到,他總歸是先來的……”
“沒事,”哥舒文宇起身,整理一下略散亂的頭發,溫文爾雅地說:“望舒兄不用擔憂。我這人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分這些俗事。”
大鴨點頭,溫暖地看著他,說:“我明天再去找你。”
哥舒文宇欠欠身,便與秦宇諾擦身而過,往外走去。
秦宇諾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的舉止,直到哥舒文宇消失好久,方才回過神,轉而一腳踹向大鴨的小腿。
她歇斯底裏地低聲罵:“你這個變態!色鬼!”
大鴨不以為然地嘻嘻笑道:“不是承諾過嗎,讓你做大,他做小。”
秦宇諾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吼道:“我打死你!”
動作很快被大鴨製住。大鴨將她壓在胸口,一邊撫弄著她的小鼻子,一邊甜膩膩地安慰:“小黃雀兒乖,小黃雀兒莫發火。我這是做正事!正事!”
秦宇諾邊拳打腳踢地掙紮,邊憤然質問:“你的正事就是男女通撩?你你你,你好不知廉恥!”
“噓,噓,”大鴨伸手止著她的話,耐心解釋:“小黃雀兒莫急,聽我說。這個鄴華山莊,我懷疑他們藏著秘密。我勾搭上哥舒文宇,就是想順藤摸瓜,解開他們的秘密。”
秦宇諾的眸底微微閃動,馬上又嘟起嘴,說:“別找借口!變態就是變態!少給自己開脫!”
大鴨俯在她耳邊,悄聲說:“小黃雀兒,信我一次。這真的是大事。聽我的話,你先回家,我得在這邊呆幾天。”
秦宇諾大驚,又是一腳踩向大鴨的腳背,狠聲問:“你說什麼?趕我走?”
大鴨不氣不急,耐心地緩聲解釋:“怎麼會。小黃雀兒是我的心頭肉,怎麼會趕小黃雀兒走?跟小黃雀兒小別幾日,我心思焦灼心如刀絞。若非迫不得已,我怎會出此下策?我真的,心都疼化了。不信你摸摸,來,摸摸,摸啊……”
秦宇諾開始奮力地躲,邊躲邊忍不住笑罵。終於,大鴨逮住一間隙,對著秦宇諾嬌豔欲滴的嘴唇狠狠啄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