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藥王穀(2 / 3)

秋蕪倒是誠懇地搖頭:“諾娘娘無罪。我們奉陛下之命,護送諾娘娘回宮,順便殲滅逆賊。”

明河的眉心微微一閃。

秦宇諾急忙衝過去,一扯明河的手腕,大叫起來:“明河哥哥,你聽我說!我說出來沒人信,但你必定是信的!因為你經曆過金蟾蠱!”

明河雙眸一凝,緊聲問:“蓁小姐說什麼?金蟾蠱?金蟾蠱怎麼了?”

秦宇諾轉向木床,床上的大鴨,在經曆毒發之後,已昏睡過去。

明河的眉心再度閃動,似有所悟。

秦宇諾顫顫地說:“我說出來沒人信,但他真的是你們的儲君。儲君服用過金蟾蠱,對嗎?可能金蟾蠱沒被殺死,再次發作,導致他再次變容!”

明河愕然驚呼:“什麼!”

眾溯影中人,也瞬間變了臉色。

秦宇諾急切地盯著明河,眼角唇角都在抽搐:“我知道這難以置信。明河哥哥你還記得,那次你扮做儲君,駕臨南淮帝京,又從帝京城內轟出去一雙乞丐嗎?”

明河點頭:“不錯,那是我受儲君之命,故意那樣做的。那其中一個乞丐,就是儲君本人。”

秦宇諾眼淚漣蓮道:“另一個小乞丐,就是我啊!”

明河又是駭然一驚。

秦宇諾極快地說:“儲君扮成乞丐,跟我相識,我們還成了親,我懷的那孩子就是他的!這些事我也是後來慢慢知道的。無論怎樣,我生下儲君的孩子,現在那孩子的血,正與他的相融。”

她指指床上的大鴨,接著說:“他身上有與儲君一模一樣的胎記。他年初時受難,被人發現時昏死在墨河支流邊,而儲君正是在那時,在南淮長樂殿中遭遇爆裂而失蹤,這二者不是正相合?”

說完,重重籲一口氣,又緊張地看向明河。

明河眸中已是深不見底,暗藏洶湧不定的波濤。

秦宇諾焦急地喚一聲:“明河哥哥?”

片刻,明河的喉結一聳動,低聲說:“儲君當時服用的,是金蟾蠱的子蠱,與母蠱頗有不同,隻可殺死於體內,不可取出。”

說著,看向大鴨,麵露不可思議之色,喃喃問道:“難道,儲君體內的子蠱,根本沒被殺死?這怎麼可能?”

秋蕪靠近一步,緊聲追問:“明河,你在說什麼?”

明河一抬眼,果斷道:“你們不能動這人!”

秋蕪目光一厲。

明河說:“他可能是儲君!諾娘娘剛剛的話,你沒聽見?”

秋蕪堅韌的麵容,有了壓抑不住的踟躕。

明河又說:“秋蕪,我知你是受陛下之命,絕無違背的道理。但事出蹊蹺,陛下也不明真相,若眼前這人,真是儲君,你們該當如何?你們要親手殺死儲君?”

秋蕪麵色一變,卻又失語。

秦宇諾急忙插話:“要不這樣,由你們押送這人去藥王穀。隻等藥王穀拔出蠱毒,這人恢複原本容貌後,你們再做決定也不遲,對嗎?反正人在你們手中,跑也跑不掉!這不算違背陛下之命啊!”

秋蕪緊縮的眉心,有了一絲舒展。

明河附和道:“諾娘娘說得有理。立刻去藥王穀。”

秋蕪卻又浮現出為難之色:“陛下那裏不可不答複!還有,諾娘娘必須回陛下身邊去!”

秦宇諾駭了一跳,腦中一閃,立刻叫道:“不行!儲君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我正好能醫他。若離了我,去往藥王穀遙遙千裏,他隻有死路一條!”

秋蕪再次猶豫起來。

秦宇諾幹脆走到秋蕪身邊,壓低聲音,道:“儲君是受汝寧王陷害,才被陛下追殺。現在的消息,若有半分透露到汝寧王那裏,儲君還是會有危險。你有沒有辦法,不通過汝寧王,將消息傳給陛下?”

秋蕪的眉心鎖起來。

秦宇諾想想,咬牙道:“胤王人品端正,穩重縝密,你們先將消息傳給胤王,他必有分寸!”

秋蕪再斂眉思索一陣,終於緩緩點頭,沉聲說:“當務之急,也隻有按諾娘娘說的辦。我派人去給胤王殿下送信,我們現在就去藥王穀!”

有溯影護送,去往藥王穀的一路,便再無波折,隻是苦了清慕。

秦宇諾從小受苦慣了,練就一副扛打扛累的體質,但清慕雖出身民間,並無顯赫家世,卻一看即知,乃被寵著長大的小家碧玉。這一路策馬飛馳,經常連著三五日不眠,最初清慕倒還硬撐著,有一天騎著馬,突然就一頭栽了下去,若非被明河眼疾手快地接住,怕是要摔壞的。

秦宇諾暗暗給她檢查一遍,發現她兩大腿內側的皮膚幾乎被磨盡,衣服和血痂結在一起,褪都褪不下。

秦宇諾悚然而驚,心知不能再讓清慕跟著了,否則到了藥王穀之後,需要搶救的恐怕就不止大鴨一人。

途經之處,恰巧是她曾與奶奶、瀟雲殊隱居的山林。秦宇諾獨自出行,將清慕送往那山中小院。

一別小半年,再見到奶奶和瀟雲殊,自是有一番大大的感慨,秦宇諾抱著奶奶幾乎哭啞了嗓子。但大鴨的事情急迫,秦宇諾哪怕再不舍,也隻能戀戀作別,仔細關照那幾人自我保重,便重回到溯影的隊伍中,再次上路。

這一路,大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那次毒發,到底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折損,他隻是硬撐著策馬前行,其餘的,哪怕是與秦宇諾多說一句話,也顯得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