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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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蘭波
和toru崇拜的另一位作家艾米麗勃朗特一樣,蘭波也是才華縱橫但英年早逝。我曾經買了他的詩集《地獄一季》放在床邊,這本詩集至今仍然放在我的床頭,就像幸村的那本詩集一樣,這也是不離身的寶物。
很多人說蘭波得到關注不是出自他自身的才華,而僅僅源於他是同性戀的這一身份。我絕對不會認可這種說法。
我覺得沒有什麼詞語能比“天才”這兩個字更好的形容蘭波,現下的影視動漫作品中四處充斥著天才的形象,似乎隻要被設定成天才的角色就能得到大家的追捧和喜愛,然而太過泛濫的使用隻會讓天才兩個字顯得廉價和庸俗。
隻有蘭波是真正擔得起天才少年四字的人,在那個時代,在那個世界,在那個環境下。因為他無師自通,僅憑自己十幾歲的年紀就寫出了那樣的東西。看他的文字,你會難以想象這是由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所寫下的,他對於生命和愛情的感悟,似乎要比任何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都來得更深刻。但同時你又會覺得,這些文字非是蘭波寫下的不可,隻有他才能寫出這樣的文字,那些文字是由他的靈魂分裂而出,沒有任何人可以模仿複製或替代,他就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這裏不再贅述他和魏爾倫的事了,或者這兩個人的結局確實讓人唏噓傷感,但我想對蘭波和艾米麗這樣的天才作家來說,上天所賦予的才華或者注定了他們要比常人更超凡,也要比常人更艱辛。
我最喜歡的部分分別引用在了柳和憐花的視角裏:
“我永恒的靈魂
注視著你的心
縱然黑夜孤寂
白晝如焚”
“我找到了。
什麼?
永恒。
那是滄海,融入太陽……”
蘭波的詩比魏爾倫的詩翻譯版本更多,並且質量似乎更上乘,可見實際上雖然魏爾倫在當時比他年紀大,也比他更負盛名,但實則蘭波的才華較魏爾倫要更勝一籌。在許多許多年後的今天便可印證這一點,並不存在蘭波是依附魏爾倫才得以出名這一說法。
用心深い心よ
懺悔しよう
虛無の夜と
灼熱の晝を
這是“我永恒的靈魂,注視著你的心……”的日語版本,實際上字麵意思和中文版出入很大,相比較的話,我覺得中文版要優秀得多。
見つかったぞ
何が?
永遠が
太陽と
融合した海が
這是蘭波《永恒》中的經典名段,有無數翻譯的版本,不管日文也好中文也好,都有許多個版本。中文這邊比較權威的版本似乎是由王以培先生和王道乾先生翻譯的,要比較的話我更喜歡王以培先生的版本,“我永恒的靈魂,注視你的心”便是出自他的版本。
日語的版本還有以下幾個:
また,見つかった。
何がって?-永遠さ。
それは行ってしまった海さ
太陽といっしょに。
見つかったぞ。
何がだ!―永遠。
太陽と手をとりあって
行った海。
比來比去還是覺得中文版的譯文更優美,toru在文中的引用的“我找到了……”那段其實不是出自兩位先生之手,而是出自民間翻譯(大概),但toru覺得這反而是最好的版本。
有妹紙來問過toru關於這些反複出現在文中的詩句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其實很難解釋,因為如果要用大白話來說,那詩句就喪失了它優美的意義。詩句是朦朧的,也是尖利的,是狹隘的,也是寬闊的,我想無比重要的就是它的意境所在,隻要想象一下海的模樣,想象白晝與黑夜的存在,那麼即使不用再多的語言去表達,也能夠體會到其中一言抵過萬語的精神世界。
我把蘭波的詩用於兩個詩社成員的身上,因為蘭波代表了他們所相信的那種精神。關於熱情,關於自由,關於希望,關於愛,關於毀滅,關於青春,關於苦痛,關於永恒……
5w.h.奧登
這位詩人曾經為葉芝寫過悼念詩,也同樣被我引用在文中:
“瘋狂的愛爾蘭將你刺傷成詩”
如果還有人記得佳音和柳在課堂上被點名念詩那一段,正好就是分別引用了葉芝的墓誌銘和奧登的悼念詩,這也是惺惺相惜的兩個人從此有所羈絆的開始。
奧登是和蘭波一樣是一位同性戀詩人,他所寫的《葬禮藍調》被我引用在文中,這是他寫給自己同性戀人的詩,正好也被引用在憐花去世的那一章。
第一次讀這首詩的時候我就幾乎要哭,因為那種痛感實在太過強烈,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停止所有的時鍾,切斷電話
給狗一塊濃汁的骨頭,讓他別叫
黯啞了鋼琴,隨著低沉的鼓
抬出靈慪,讓哀悼者前來。
讓直升機在頭頂悲旋
在天空狂草著信息他已逝去,
把黑紗係在信鴿的白頸,
讓交通員戴上黑色的手套。
他曾經是我的東,我的西,我的南,我的北,
我的工作天,我的休息日,
我的正午,我的夜半,我的話語,我的歌吟,
我以為愛可以不朽:我錯了。
不再需要星星,把每一顆都摘掉,
把月亮包起,拆除太陽,
傾瀉大海,掃除森林;
因為什麼也不會,再有意味。”
憐花雖然不是任何人的戀人,但卻是佳音的知己,她代表了詩社三人的信仰,代表了追逐自由的希望,這種痛感源自信仰和希望的破滅,源自對殘酷世間的不解與絕望。
失去她不僅僅是失去一個好朋友,對某些人來說她是一種不可替代的精神象征,所以她的消失意味著一個精神世界的垮塌,就像詩中所說的,因為什麼也不會再有意味。
這位詩人於1973年去世。他曾在戰時到訪過中國。
5村上春樹
這位名字如雷貫耳的先生不是詩人是作家,不過他偶爾能說出一些非常經典的句子來。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讀了他的書,記得讀完挪威的森林以後第一感覺是“這什麼鬼orz”不過繼而又像著魔一樣買了他其餘的全部著作,一邊抱著“就算看不懂我也要看”的心情硬是啃了下去。雖然全部看完之後還是有種“這到底是什麼鬼”的糾結心情,但對於當時才十歲左右的我來說已經是完成了一件非常偉大的事,因為就算到了二十歲的今天來看我也依然搞不太明白這位先生的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