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不用等我們的。”覃基石說。
“你們勞累,我等一等,應該的。”莫敵拉著覃基石,走在前麵,四個旅屬連長跟在身後,進到指揮部裏,火鍋裏的水正開,蒸氣繚繞,一隻砍好的大閹雞放在一邊,隻等往水裏穿。
三營長何得貴沒有參與酒宴,他去倉庫指揮物品安放,還要安排其它人的夜霄,同時還要等待其它小隊回來。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聽說陳正信把幾個日本婆娘給帶了回來,莫敵大笑出聲,讓蔣春陽的政治部給個意見。蔣春陽知道莫敵這是同意了,作為老大又不方便正麵表態,因此把皮球踢給了自己,還要自己找到一個適合的理由,想了想,回答說:“這個東西叫軍『妓』,在漢代就有,《漢武外史》雲,一曰,古未有『妓』,至漢武始置營『妓』,以待軍士之無妻室者。宋代才認為軍中設『妓』違背倫理,將營『妓』逐出,在軍營的周邊設瓦舍,滿足士兵的同時也養活營『妓』自己。到是北邊的金國,軍『妓』是合法的,叫做洗衣院,據《靖康稗史箋證》記載,靖康之變之後,北宋的皇太後、皇後、以及許多帝姬(公主)、宗女、宮女等以及北宋官員或平民女眷被入金的洗衣院。”
所有的人都用一種奇特的眼光看著蔣春陽,這位可謂大才。李柏成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蔣春陽,這位說的跟自己在武鳴軍校受的教育可是完全不同,中國文化還真是靈活多變,古為今用,隨便可用。
覃基石歎道:“高人啊!看不出老蔣對這個東西的研究居然如此之深!”
陳正信也歎道:“佩服佩服,五體投地,可見蔣政治平時對這個東西的關注大異於常人。”
李柏方大笑,嗆得直咳嗽,說:“我提議,我們團的營『妓』就交由政治部管理。”
眾人大笑,蔣春陽一口酒堵上來,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莫敵也跟著笑了笑,淡淡的說了一聲:“這個事我不管,叫洗衣院也行,叫勾欄瓦舍也行,就是有一樣,別讓士兵染上楊梅大瘡。”
眾人一怔,繼續大笑,1056團的營『妓』從此合法化,陳正信居功至偉。
吃了一半,三杯下肚,趁著酒興,徐平把八個版本的仁丹招貼畫拿出來,在指揮部的大桌子上一字排開,讓大家參詳。除了徐平和覃基石兩人,其它人都是第一次如此關注這個東西,開始還認為徐平和覃基石兩人純屬無聊,聽完徐平的八個版本論,才覺得這裏麵另有玄機。
“仁丹是一味中『藥』丸劑,原產於我國,最早叫做諸葛行軍散,有清暑開竅之功效,多用於傷暑引起的惡心胸悶,頭昏,暈車暈船。”蔣春陽果然是個全縣才子,左道旁門的東西他都有涉獵。
“對,這個處方雖然來原於我國,卻是由日本人發揚光大。”莫敵說:“前年,我在陸軍學校進修時,崗田教官就曾給我吃過日本產的仁丹,他說,中國與日本的文化完全是同本分流,仁丹就是最大的佐證,在中國並無仁丹『藥』劑,而是日本人在諸葛行軍散的基礎上發展而來,足可見證中國與日本文化的源流關係。仁丹由大阪的森下仁丹株式會社所生產,氣味芳香,味道清涼,有提神醒腦功效,相對而言,這個招貼畫上麵所說的有點言過其實。前年我就看到過這種大禮服的仁丹包裝,也曾好奇於上麵的武人,明顯是西洋人而不是東洋人,後來崗田教官說,這個仁丹日本人是準備賣向全世界的,所以才用的西人頭像。”
“我就納悶了,既然是一個公司生產,為什麼還要搞出這麼多花樣的招貼畫,統一一致豈不是更好,我總覺得這裏麵有貓膩。”徐平說:“明天我安排人去塗州,跟蹤那些賣仁丹的,弄明白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酒足飯飽,莫敵讓其它人去睡,他還要繼續等其它的幾個小隊,其它人又哪裏願意,於是就一起在指揮部裏等待,直到東方泛出了魚肚白,另外幾個小隊才陸陸續續回到蜈蚣山,他們走的路程比較遠,東西都是揀貴重的拿,隻有一種,是完全一樣的,那就是給蔣春陽的營『妓』裏又增添了幾名成員。
英雄所見略同,陳正信大聲笑道。
莫敵無言以對,隻有蔣春陽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真『性』情大丈夫者,食『色』『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