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把我們也調到隨州的,結果集團軍情報處唐處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聽到我們一走,新四軍高敬亭就會率軍轉回嶽西霍山一帶,再建他們的大別山根據地,廖司令才把我們軍留下,嚴防新四軍第四支隊回竄太別山。”陳正信說。
莫敵點點頭,說:“大別山本來就是高敬亭的老窩,如果讓他再度進入大別山,那就是魚入大海,攆都攆不出來。”
“是啊!”陳正信說:“楊克誌到了潛山後,我跟他聊了很久,他很讚成高敬亭回師大別山,在他看來,以大別山為根,以巢湖為口,以第四支隊和江北支隊為手,就能牢牢的把皖中一帶抓在手中。隻是這個想法與中共長江局發生了巨大的分岐,長江局的領導王明認為,革命形勢有了極大的變化,現在是民族團結共同對敵的時候,應該要與各軍各部團結起來,不要再打自己的小九九,搞山頭搞宗派都是完全錯誤的。新四軍軍長葉挺也持這種觀點,認為高敬亭要回到大別山就是想搞獨立王團,就是想脫離新四軍的統一領導,是分裂,是反動,是機會主義。楊克誌也知道自己的離開是因為四支隊中了龔慶元的離『奸』計,但是他卻是很樂意的中這個計的,他對我說,沒有這個理由,他離不開新四軍,而在新四軍那裏,他已經是朝不保夕。高敬亭隻有自己一團人馬的嫡係,所有的事都要自己去辦,戴季英卻把自己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力除自己而後快,不斷的設局,要自己恨高敬亭感恩戴季英,如果自己不轉投他的陣營,隻會是死路一條。這次龔慶元的離間計並不高明,但是高敬亭卻頂不住戴季英的步步緊『逼』,最後對自己動了殺心。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死不了,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戴季英一定會出麵保自己,讓自己又一次感恩戴德。自己厭煩了,不想再與他們虛與委蛇,想找個能打日本的地方跟日本人真刀實槍的幹幾戰!”
聽完了陳正信的話,莫敵才知道這些事遠不是自己知道的這樣簡單,楊克誌投到自己的陣營,對於高敬亭來說無異於一個重擊,對於新四軍來說,也是一次羞辱。隻要跟新四軍還需要保持一定的聯係要,隻怕楊克誌就一直不能得到重用,自己討要他當任副團長的打算也隻會落空。放眼自己身邊,副團長參謀長都沒有合適的人,不知道上麵又會給自己派一些什麼人來。
走了好一陣,太陽快要西沉,一夥人走得有氣無力,東倒西歪,一副散兵遊勇的形象,隻見來路上搖搖晃晃開來一輛日產脫兔,所有的戰士都不約而同的大叫起來,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激情,撒腿往車子開來的方向跑去。
把馬車上的行李搬上汽車,把承諾送到太湖的車錢給了車夫,大家上了汽車,莫敵被陳正信推到副駕駛室位置上坐下,一聲“走人!”車子啟動。
順利的在下遊浮橋處過了長河,車子在黑夜到來之前終於抵達了太湖。李鬆德參謀長早讓食堂準備了一桌好菜,在城門口迎接莫敵的到來。
看到李鬆德伸長脖子的形象,莫敵不由得笑了起來,對司機說:“把車快快開到你們參謀長麵前,來個急刹車,嚇他一跳。”
司機笑笑,把車慢慢的開到李鬆德麵前,停了下來,讓他去嚇參謀長,借個膽子也不敢,如果弄出個失誤,把參謀長給收拾了,那才是見鬼。
看到莫敵從車上跳下,李鬆德眼前頓時一亮,衝上兩步,一把將莫敵抱了起來,叫裏大叫不止:“天縱,你回來了!這才就好了,天塌不下來了!”
莫敵大笑,掙脫李鬆德的熊抱,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你個子比我高,塌下來也是你先頂。”
“行行行,我先頂。”李鬆德挽著莫敵的手,並肩向城裏走去,進了城門不遠,就是526旅的旅部,隻是旅長已經離開,這裏空餘一個房子和一個獨守空房的李鬆德參謀長。
高貴選在門口候著,莫敵一到,立即端來一盆溫水,盆邊上搭著一條幹淨的『毛』巾,興奮得說話打抖:“老大,半年多了,可想死我們了!”
莫敵接過主高貴選手裏的盆子,打量著麵前的二營長,這位剛來時對自己還很有不滿的家夥,已經完全融入了自己的團隊,看來自己在他麵前的形象已經完全改變。
拍拍高貴選的肩,莫敵嗬嗬笑著說:“辛苦了!”
高貴選仿佛電擊了一般,自己老大終於接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