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惟一越走越遠,在陶太平的視線裏,變成了小小的點,陶太平這才回轉身子,大叫了一聲:“『操』他『奶』『奶』,回去!”帶著自己的的小衛隊走回了徐橋。
看到陶太平走回來,吳萬年親熱的迎了上來,畢竟之前在陶太平手裏混吃,一些麵子上的功夫總是要做的,說:“徐縣長這人,生『性』清廉,跟他在一起,連酒都喝不盡興,他離開了,我們弟兄總算可以放開喉嚨爽爽的喝一回。”
陶太平也一臉的笑意,與吳萬年勾肩搭背,好不親熱。
一隻上好的土雞早就殺好燉上,紫砂煲裏正冒著熱騰騰的氣,一瓶上好的皖酒也已經打開,兩套碗筷早已伺候到位。吳萬年拉著陶太平麵對麵坐下,不分主賓也不分彼此,吳萬年把酒滿上,先幹了一杯,說:“好久不跟陶兄暢快的喝一杯了,兄弟先幹為敬。”
陶太平如今下架的鳳凰不如雞,也不敢再拿當年老大的架子,連忙端起酒杯也一口幹下,口裏讚聲不絕:“好酒好酒!”仿佛這輩子從來沒有喝過皖酒一般。
閑話了一陣,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漸漸的話入了正題,吳萬年說:“當年兄弟我跟著陶兄在望江廝混,多得陶兄帶攜,如今我們兄弟又重歸一體,還請陶兄再登主體,主持大計。”
“廢話了不是!”陶太平笑著說:“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是我來投奔你,那有鳩占鵲巢的道理。吳兄弟能夠讓我在旗下棲生,愚兄已經感激不盡,這種話快不要再說,再說就是攆哥哥我走人了!”
吳萬年嗬嗬大笑,把雞屁股夾起來放在陶太平碗裏,說:“我記得陶兄對這個東西情有獨鍾,不知道時過境遷,還有不有老習慣。”
陶太平嘿嘿笑道:“改不了了!難得吳兄弟還能記得我這點愛好。”夾起雞屁股,送進嘴裏,狠狠的咬了一口,嘴角上立即擠出一行油來。
“既然陶兄不願意為正,那必須為副,第十遊擊大隊的大隊副非陶兄莫屬。”吳太平說。
“嗬嗬嗬嗬!”陶太平說:“位高了!我隻有區區一百四十多人,隻是一連之眾,哪裏能夠出任大隊副如此高位。”
“陶兄這是看不起我,嫌我這座廟太上吧。”吳萬年說。
“哪裏哪裏!”陶太平被人一語道穿,有點不太好意思。
吳萬年翻了兩下白眼,毫不放鬆的說:“我知道陶兄的意思,你是想保持你望江守備大隊的旗幟。不是兄弟我說你,你那個旗幟,不打也罷。你看看整個望江,差不多全部歸了錢昆,你還打著望江守備大隊的旗幟,守備哪裏!最重要的是,你如果還打這個旗幟,走出望江就算越境,走到外縣你就是流寇,籌不了糧,籌不了米,餓了就隻能生扛著。你看我的遊擊十大隊,在安慶西六縣隨便走,興趣來了,去黃梅玩玩也不是不行,隨時隨地可以籌糧補充,完全不同。”
“嘿嘿嘿嘿!”陶太平隻是笑。
“如果你堅持要打守備大隊這麵旗,兄弟就隻能離你而去了。”吳萬年說:“日偽軍勢大,我是搪不住的,我隻能避其鋒芒,最近也要轉移到宿鬆去。陶兄如果堅持要打望江守備大隊的旗號,就隻能自己留在望江了!”
吳萬年的話讓陶太平很意外,之前隻以為吳萬年會想方設法收編自己,沒有想到這個吳萬年居然對自己的這點實力並不怎麼在心。讓自己帶著一百多號人留在望江,沒有吃沒有穿,沒有根據地,沒有槍彈沒有補充,隻怕活不了半個月,不用日偽軍來進攻,自己都會跑得一個不剩。
張了幾次嘴,陶太平話到嘴邊又咽下,端起酒杯,狠狠的灌了自己一杯,下定決心,站了起來,對著吳萬年來了一個標準的敬禮,說道:“報告團座,團副陶太平向您報告!”
吳萬年楞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稍息,喝酒!”笑聲中滿滿的盡是得意,當年的老上司變成了自己的下級,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妙了!
陶太平做了副團長,他手下的得力幹將陶少平出任二營副營長兼第六連連長,之前陶太平手下的人全部放在這個連。能夠不把人員打散,維持一支自己的單位,陶太平已經很滿足,所謂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陶太平知道這個道理。
把手下整理得當,吳萬年在錢昆的隊伍到來之前,已經離開了徐橋,進入了宿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