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那二兒子嗎?”
朝葉帝的氣勢仿佛一夜之間消失殆盡,眼前站著的,隻是一個父親,兒子多病,憂心不已卻無能為力的父親。
“曆來體弱的二皇子?”
朝葉帝點頭。
對於朝葉二皇子宇文沉玉,楚鳳鸞倒是略有耳聞,自小身子虛弱,全靠湯藥續命,纏綿床榻,還因母體裏帶的病威脅雙腿,導致雙腿無知覺,全靠輪椅活動。
自己來朝葉這麼久,也從未見過這位二皇子。
但一路走來,百姓對其的評價很高。
楚鳳鸞在宮中也聽過一些閑話,說這二皇子是整個皇宮內唯一一個靜心人。
居住在皇宮最偏僻的地方,身居雅室,不與世俗沾染。
可能因為上帝關了一扇門,便會給開一扇窗,所以他某些對國家大事的見解和想法十分獨到,朝葉帝實行下去,整個朝葉才會這麼富庶安定。而朝葉帝也不冒領自己兒子的功勞,所以百姓皆知體弱多病的二皇子有治國之才。
百姓愛戴是成為君王的必備條件,卻不是唯一。
殘缺的身體早就將他競爭王儲的資格抹去,他這一生,縱然有治世之才,也隻能屈居人下。
若是朝葉新皇仁慈有愛,給他一個閑散王爺當,也樂意采納他的見解,朝葉強盛,指日可待。
但若新皇多疑毒辣,他的才華便是催命符。
朝葉帝對他母親愧疚,所以一直想在宇文沉玉身上彌補。
他雖不是自己和心愛女子的結晶,卻也是自己的血脈。
楚鳳鸞命人取來藥箱,朝葉帝的目光卻不住的往楚鳳鸞房間盯。
“陛下,怎麼了?看上我的屋子了?”楚鳳鸞自然知道朝葉帝在看什麼,從墨宸淵給的那枚百鳳朝鳴玉佩救了她一命開始,楚鳳鸞就知道墨宸淵絕對和朝葉有某種關係。
昨晚朝葉帝看墨宸淵的目光,眷戀中帶著小心翼翼,那樣視若珍寶卻不敢造次,生怕嚇到,明眼人一猜便能猜到。
朝葉帝被後輩戳中心事,有些不自覺的低咳:“呃···宸···逍遙三皇子離開了?”
“嗯。”楚鳳鸞點頭。
朝葉帝失落的垂眼,
“陛下還是快點帶我去二皇子那,我可不知道等會心情會不會不好,心情不好就捏不動針,也治不了病。”
一個是總會有機會見到的人,一個是等著治療的兒子,說不定讓這小丫頭一看,沉玉的病就好了。
朝葉帝收拾心情領著楚鳳鸞朝皇宮一處偏僻地方走。
走了將近半個時辰,還不見頭,楚鳳鸞的肩膀被藥箱勒的疼,朝葉帝還在前麵腳下生風的走,與楚鳳鸞的距離越拉越遠。
她越走越不是滋味。
又不是給自己親人治病,她幹嘛要這麼費力扛藥箱!
將藥箱扔到地上,找了個幹淨的岩石一屁股坐下,大口喘氣。
朝葉帝回頭,一歎氣,“小丫頭!你怎麼坐下了?”
“藥箱沉的要死,走不動”
越看滿麵紅光,氣息均勻的朝葉帝,楚鳳鸞就越生氣。
救的是他兒子,憑什麼要自己拿藥箱,還累死累活,搞得自己腰酸背痛。
“來,朕給背藥箱,你隻需要跟在朕身後走就行。”
見楚鳳鸞絲毫沒有要起來的的樣子,朝葉帝隻能退步,將藥箱扛到自己肩上,衝楚鳳鸞搖搖手,示意她趕緊跟自己走。
楚鳳鸞一摸下巴。
看來這宇文沉玉對朝葉帝還挺重要···自己若是不趁機占點便宜,都對不起現在還酸痛的肩膀。
“陛下,我記得前幾日國庫剛收了一批寶物?”
朝葉帝眉頭狠狠一跳。
小丫頭要趁火打劫!
但現在自己有求於人,不得不低頭。
朝葉帝神色變化莫測,良久,才從牙縫擠出來一個字。
“好。”
楚鳳鸞拍拍屁股,起身,神清氣爽的模樣哪有剛剛的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