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語氣沉沉,飽含感激。

鳳君冉點了一下頭。

安仲朔起身,目光轉向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著的康安安,不管哪種,都沒傷及性命,安仲朔暗自送了一口氣,嘴張了張,最終隻說了三個字,“臣告退!”。

其實,他很想告訴鳳君冉她是康安安,但覺得這時候不合適,畢竟嵐兒的身體還沒康複,他不想與鳳君冉產生任何隔閡。

他決定,等嵐兒身體好轉了,自己一定將真相對鳳君冉和盤托出,至於康安安,他會向她負荊請罪!

“去吧!順便帶話給諸位臣子,今明兩日免朝!”,鳳君冉揚了揚手。

安仲朔滿心歡喜的離開。

鳳君冉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有點虛脫,他揉著發疼的額頭,準備等床上的女子清醒後再離開,畢竟她救了安嵐,他這樣做也算是略表心意。

也就等的功夫,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竄入他的鼻翼間。

鳳君冉神色一凜,驀然起身,一把將薄褥掀開。

目光所及處,是康安安身下床單洇出一片暗紅色的印記。

這印記正以肉眼不易見的速度擴大著。

與此同時,鳳君冉感覺血腥味濃烈不少,嗆得他十分不適。

鳳君冉大駭,雙眸被那暗紅刺的生疼。

他殺過人,見過血,但從未有一次,在見到孕婦大出血時,讓他這般驚慌失措。

女子這個時候流出的血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明白,兩條生命說不定就此消失。

鳳君冉來不及思考,連忙解開康安安身上的穴道,又封住她身上幾處關鍵的穴位。

孕婦流產並不可怕,怕的是流產引起的血崩,這女子的情形很像是後者。

他旋即又將指尖搭在女子的手腕上,在給女子號脈的時候,好不好的,再將目光轉向女子的臉。

女子的臉木木的,沒有任何表情,原本殷紅的唇,此刻已褪去明麗的色彩,變得微微發白。

女子的秀發貼在臉頰處,像被水洗了一樣,不知是不是他眼睛花了,他隱約看到鬢角的位置翹起少許薄皮兒。

鳳君冉湊近看了看,沒看錯,就是薄皮兒,那薄皮兒很像透明的樹膠幹涸後的樣子。

確認了是薄皮兒,鳳君冉的手,忽然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最後指尖一滑,從女子手腕上垂落。

他重新將手指搭在女子的腕部,同時將視線撇開,不去關注這異狀。

他要專心致誌的為女子把脈。

不過,鳳君冉發現自己太難集中精力了,一向把脈精準的他,在最開始的時候,竟找不到女子的脈搏,更別提胎兒的脈搏了。

他能聽到的,唯有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不會的!

不會是安安!

鳳君冉搖了搖頭,這樣告訴自己。

即便如此,他依然號不了女子的脈,他的手又開始顫抖了,這一次顫抖比剛才還要劇烈,好像不受控製一般。

鳳君冉怒,一拳砸在坐的椅子扶手上,哢嚓一聲,扶手被砸斷,椅子是上等的沉香木做成,質地堅硬,少許殘木碎屑刺入男子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不過,鳳君冉知道,這疼不及床上女子所受疼痛的百分之一。

鳳君冉將右手咂出血之後,右手總算不抖了。

他又試了一次,終於成功的探到女子的脈搏,很虛弱,有將死的征兆。

鳳君冉揪緊的心再度淩亂不堪。

他屏息凝神,運掌於女子的小腹,同時取數十枚銀針,刺入女子的頭頂和腰間部位。

過了一會兒,鳳君冉再查看,發現女子身下的血總算不流了。

能止住血,對於血崩的孕婦來說是個天大的消息。

剛才隻顧救女子了,現在女子的情況趨於平穩,鳳君冉的目光再度看向女子鬢角

他看了良久,站起,終將手伸向女子臉頰後側,靠近耳廓的地方。

如果人戴假麵,這裏是最容易發現部位。

其實,他從女子鬢角的地方,幾乎斷定女子戴著假麵了,可潛意識裏,還是希望是自己的誤判。

說實話,在給女子止血時,他的心中就騰起一股不好的念頭,很不好,很不好。

他不希望這念頭是真的!

可現實中,誰的希望又能那麼容易實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