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作嗲(3)(1 / 2)

“誰在哭?還邊哭邊唱,難聽死了!”夏侯菁菁依著門,雙腳疊加搓動著稍微還有點兒紅腫的腳丫子,估計是奇癢難耐。

梢搭子阿姨檢討:“對不起小姐,是我哭來著。哭著哭著,就哭成了老家的喪曲兒。”

“喪曲是哀樂嗎?”夏侯菁菁不搓腳丫子了,她來了興趣,自我肯定:“喪曲哪有哀樂好聽呢?”

“小姐,喪曲是原生態的,哀樂是加工升華的。”梢搭子阿姨雖已近中年,卻也能拽幾個新詞兒,如實稟告:

“小姐年紀小不懂這些,不知道農村婦女都是這種把式,年紀越大唱哭越來勁,還有好幾部和聲附加,就像二重唱、三重唱那樣。我雖離家時間長,但小時候就耳濡目染地,唱哭把式不學也會,屬於天成。”她喘了口氣,開始新一輪的唱哭:

“我滴兒小姐呀啊呀啊呀啊/我滴兒命苦呀啊呀啊呀啊/梢搭子無情又無義喲/昧了良心要娶小啊、啊、啊滴兒怎收場啊、啊、阿依喂兒嘚喲——”

“嗯,這會兒唱的還挺押韻。”夏侯菁菁展開笑容,算是認可了梢搭子阿姨的唱哭:

“你先打住別往下哼,我得到啟發了哎!”她蹦跳著來到李方曉身邊,雙臂一攬黏上去:

“嗝嗝啊,你說我的命是不是比阿姨的命要苦呀?”

李方曉皺了皺眉:“你有金山銀窩,何談命苦?純粹是無苦無痛假**。”

夏侯菁菁“咯咯咯”地,笑的杏眼兒眯成一條縫。她攬著李方曉,問眾吊刀:

“你們說,我嗝嗝是不是太偏頗?他隻看見我有公司、有珠寶金行、還有酒店和地產,當然,還有你們一個個虎背熊腰的貼身刀子,但他卻看不見我內心的苦。”

刀鋒上前一步,頜首答應:“小姐說的、說的是。我們都能體會老板內心挺苦的。”

“嗯。這話我愛聽。”她依舊雙臂攬著李方曉:“打小,哦不不不,我還沒出生時,爺爺和爹爹就被埋在了礦井裏。緊接著,我娘因悲傷過度動了胎氣,生下我還沒有剪斷臍帶就死了。從小到大,我就和奶奶相依為命。你們都說說,我的命苦不苦?不能編成歌傾訴嗎?”

眾吊刀齊聲答應:“完全可以!”

夏侯菁菁這會兒不“咯咯咯”地,而是揚起頭看微皺雙眉的李方曉:

“嗝嗝,趁這會兒來了靈感,我就拽幾句命苦的歌詞兒奉獻給大家。嗝嗝你呢,就助興幫我譜一首喪曲的調兒吧,我們再共同請阿姨幫著現哭、現唱好不好?”

李方曉早想脫身走人。隻是當著眾人麵他進退兩難。撿起夏侯菁菁的這句話順勢就扔了過去:

“命苦都是自己作的!”他拽起夏侯菁菁的胳膊就往門外拖:“走走走,想裝瘋就回你自己的房裏去裝!”

“我不走,偏不走!”夏侯菁菁掙脫李方曉拽住她胳膊的手,指著房間四周,問眾人:“這裏本來就是我的家,你們說是不是?”

眾吊刀齊聲答應:“是!”

“我的家大不大?”

眾吊刀又扯起嗓子吼一聲:“大!

“既然我的家又大又敞亮,那我宣布:現在開始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來,我和阿姨當小雞,你們都當老鷹。”她拉起梢搭子阿姨的手做具體安排:

“咱們躲起來,讓他們找,找到而抓不到算我們贏了,如果被他們抓到的話,你就幫我一塊兒打他們、咬他們、踢他們!”

梢搭子阿姨哪有這番心情?她勸慰夏侯菁菁:“小姐啊,您這兩天身體有恙,刀子們盡心盡責都幾宿未合眼呢。您看——,咱先體恤他們去休息一陣子再玩老鷹抓小雞行不?”

“真的嗎?”夏侯菁菁從刀子們的臉上掃過去,問:“沒合眼的請舉手!”除了李方曉,其他人統統地把手舉了起來。她吃驚不小:“都舉手了呀?阿姨也沒合眼嗎?”

“是。小姐啊,我一直都在您身邊呢。”梢搭子阿姨又傷心起來:“我在照顧您的同時,梢搭子還上了好幾回樓要我死回娘家去,您知不知道啊?”

夏侯菁菁對梢搭子阿姨的話似乎沒聽見,她的眼睛看向了李方曉:“嗝嗝,你怎麼沒舉手呢?是因為顧全大局還是因為睡過覺了?”

李方曉眼睛撇向一邊:“對。我睡了一天一夜,想處置就直說!”

夏侯菁菁姣好的容顏變了色。眾人都認為這下子惹怒了小秧子,有的李方曉喝一壺。各自正暗暗地竊喜,卻沒想到,小秧子道出一句話卻是跟李方曉八竿子夠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