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妄想(3 / 3)

季子安猛的從記憶沼澤中脫身而出,發覺自己全身都是冷汗!自己方才所見的究竟是什麼,那個男子身影為什麼那麼熟悉,還有那個女子,聲音竟是那麼像她。莫非.......

“鈴鈴,鈴鈴!”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季子安的思緒,季子安目光直望著破碎的鏡麵,接起手機,手機中傳來一個厚重的男音,道:“請問是季子安,季先生嗎?”

雅之終於還是推開了洗手間的門,走了進去。洗手間的外室裏沒有人,隻有一麵巨大冰冷的儀容鏡,反射著冷光。格間裏傳來了水聲汩汩流動的聲音,雅之問道:“文川,是你嗎?”

依舊沒有任何人回答。雅之心裏暗道,可能文川並不在這裏。她轉身想要離開,而就在雅之轉身離開的同時,最裏麵一扇格間的門竟是慢慢的“吱呦呦!”的自己打開了,裏麵傳來了更加清晰的水聲擊落在地麵的聲音。

“文川?”雅之再次問道。同樣沒有人回答。

雅之抿了抿有些幹裂的嘴唇,走了過去。格間裏的人果然就是秋文川,秋文川此刻雙眼直直的望著雅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在他的咽喉處正深深刺著一把匕首,鮮血正從喉管裏緩緩淌出,周圍牆壁上塗滿了噴濺而出的血液,雅之張大了嘴,但是發出任何聲音,她衝了出去,身體靠著水池,再無可抑製的嘔吐起來,吐了不知道多久,雅之覺得自己快要將身體的內髒都吐了出來。

抬頭看,麵前冰冷巨大的鏡麵上,似乎又出現了秋文川那一雙死亡時的目光,充滿了死前的恐懼和驚疑,雅之覺得自己全身寒冷,如同掉進了冰淵。

“汪”一聲帶著無盡憤怒和陰寒的狗叫聲從洗手間的門外傳來,接著劇烈的撞擊聲接二連三的傳來,然後是鋒利爪子撓門的聲音,雅之本能的用自己身體頂在門後,阻止外麵惡狗的衝擊,同時腦海中開始飛速的轉動,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秋文川慘死,難道就是此刻門外這怪物害的?雅之心中雖然恐懼,但又有一種興奮的好奇令她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目光從門間縫隙中向外望去。

白色,鋒利,獠牙卷入雅之的視線中,縫隙被一張巨大張開的嘴所完全籠罩!雅之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從這張嘴裏傳了進來!她迫不及待的收回視線,背對著門再不敢多看一眼!

而從格間中流出的鮮血已經蔓延出來,緩緩流淌成河,“砰!”的一聲,秋文川的屍體突然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出了格間,砸在地上,雅之望見躺在地上的秋文川正盯視著自己,灰白的眼神中竟開始泛出妖豔的藍色,奪魂勾魄!雅之閉上了眼睛。

“汪.......”門外的狂狗竟是停止了攻擊,隻是無比哀怨的哼叫著,似乎受盡了委屈,雅之閉著眼睛,捂住耳朵,不敢看,也不敢再聽。

狗叫聲盡處,竟又有一陣微弱的聲音傳來,但不再狗聲,而像是人的哭聲,準確來說是嬰兒悲涼痛苦的哭聲,一聲一聲相連,間於狗叫之中,顯得無比怪異可怕。

雅之突然睜開了雙眼,放下了捂住耳朵的雙手,她不顧一切的打開門,衝了出去,這一刻,她似乎變了,變的毫無畏懼,不可阻擋。

門外空空蕩蕩,什麼東西也沒有。

雅之失望的搖著頭,難道一切隻是自己的幻覺?雅之回身,她看見門上一道道鋒利的抓痕。

而門內秋文川正處在一地血泊中,一切並不隻是自己的幻覺,雅之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手機還在繼續講著,季子安不敢相信似的喃喃著道:“秋文川......死了?”

儲物室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門外“喀嚓”一聲哀鳴,那株死樹終於轟然倒地。

季子安的目光緊緊盯在秋文川的脖頸上,又從他的脖頸上轉到自己妻子的臉上,而後悄悄道:“是它?”

雅之驚訝問道:“是誰?”

季子安冷冷道:“匕首,是那把匕首!”雅之聽完,身體猛的一震,她重新將目光視線凝聚在秋文川的咽喉處,匕首已經不在,但脖頸上的刀痕依然恐怖!不錯,那把深深插入秋文川咽喉的匕首正是被自己所藏起的匕首!雅之被秋文川屍體所駭,竟是沒有注意到。但是這把被自己藏起的匕首又是如何突然冒了出來,殺害了秋文川呢?知道匕首所藏之處的隻有自己,難道暗中還有另一個人在監視著自己,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雅之慢慢將目光望向身旁的丈夫,季子安。

季子安正微笑的看著她,麵容親切卻陌生。

雅之錄完口供,和季子安離開。離開的時候,一個中年女子衝進了警察局大門,抓著雅之的頭發不停的哭喊:“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她。你這殺人凶手還我丈夫的命來,還他的命來!”

季子安將女子拉離雅之,雅之快步的走了出去,中年女子望著離開的雅之,恨恨無盡的叫道:“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雅之在外麵車上等了足有半個小時,季子安才從警察局裏走了出來,他上了車。

“那個女人是誰?”雅之問道。

季子安一頓,望著雅之道:“她是秋文川的妻子,劉珍。”

雅之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她可能對你有所誤會,畢竟是你先發現了她丈夫的屍體,她找不到凶手可能就把這怨氣撒在你身上了,一個失去丈夫的妻子,你應該可以理解她。”季子安啟動車子,緩緩駛離警察局。

“嗯。”雅之點頭。

“對了,你怎麼會去秋文川的診所?”季子安問道。

“哦,他害怕你的傷口出現炎症,讓我去給你拿點藥。沒想到竟會發生這些事情......”雅之答道。

車開出了市中心繁華區開始慢慢加速,奔馳車裏的兩個人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彼此沉默著。

“那把匕首......”終於雅之首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道:“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我沒認出來,是猜的!”季子安突然笑笑,道。

“不,也許真的是那把匕首。上次不是找尋不見它了嗎,可能就是秋文川拿走的。凶手行凶時可能恰巧看到了匕首.......也許就......”雅之喃喃著,想要說清楚些什麼,但越說聲音越是低了下來,似是連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

季子安點頭,沒有說話。

車開上了半山別墅區的環山公路,開出不久,季子安突然道:“那是什麼?”

雅之順著季子安目光去看,離著自己別墅不遠的地方正冒出滾滾的煙塵,一場大火正在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季子安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站在火中,靜靜的望著這邊,突然衝出,向後麵的荒山奔去。

季子安咬著牙,轉了上去。雅之望著季子安似箭一般衝出,還未來得及說話已經不見了不見人影,消失在一片樹木掩隱之中。

雅之下了車,大火雖然不小,但似乎擁有了靈性,隻在一小塊地方瘋狂的跳躍著,不多時竟然慢慢的減弱下去,緩緩的耗盡紅色的的生命之光。雅之捏著鼻子走了過來,大夥燃燒的中心,是一間儲物室,此刻已經是一片黑黑的灰燼!雅之神色變化,目光追尋著季子安追隨黑影消失的地方,麵上現出一絲擔憂和緊張的神色。

她所擔憂的究竟是什麼,自己的丈夫?逃跑的黑影?還是自己?無人可知。

季子安緊隨著黑影在一片荊棘叢生的樹林草叢之間穿行,身上衣服不知被鉤破了幾處,不時腿上就感覺到一陣陣生生的疼痛,想來是被針刺刮出了傷口。而季子安前麵的黑影則行如鬼魅,完全不似在無路的林間穿行,季子安遠遠望見黑影身體時高時低,像是不時的在用四肢前行。想到此,季子安心中一寒,莫非它並不是人類?

黑影一直引著季子安來到了一座荒山之下,荒山之上光禿禿再無所隱藏,黑影“嗖嗖,嗖嗖!”幾下爬上荒山不多時就消失在荒山另一麵,等著季子安氣喘籲籲的爬上荒山時,早已不見了黑影的蹤跡。

荒山之上,季子安似乎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他目光尋找,竟是發現在荒山另一麵的山腰處有一個山洞。難道黑影藏進了山洞?季子安想著。

山洞中黑黝黝,不可見盡,一股異樣的臭味從洞中深處飄了出來,令人卻步。季子安遲疑在洞前好久,遠處太陽已漸漸落下,季子安暗道:既然已經追到了此處,不能就這麼放棄!

季子安打亮了打火機,從旁邊找來一根粗木棍做防身之用,慢慢走入山洞。

山洞中不時有冰冷入骨的水從高處滴下,落在季子安身上,季子安不由渾身冷冷一顫,腳下變的更慢,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洞中麵積開始變的越來越小,幾不可能再容身而過,就在季子安決定轉身回去的時候,他突然踩到了一個東西,一個軟呼呼毛茸茸的東西,季子安忙著退後幾步,將打火機的火光對準了腳下,季子安望去,一股冰冷的寒意一直從腳下貫穿到頭頂!

這完全就是一派人間的修羅地獄。

恐怖一夜

劉珍從警察局帶回了丈夫所有的遺物,一支鋼筆,一個錢包,一副眼鏡,一本記事薄,還有一把鑰匙,劉珍將它們都裝在了一個黃色的公文袋中,她不願意再看見這些東西,看見它們,她就會想自己已經離開的丈夫。

結婚十多年來,雖然丈夫對她不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但至少是關懷體貼,雖然秋文川在自己麵前時並不多話,也不談工作的事,但劉珍總能在他目光中找尋到那份屬於自己的溫柔。但現在,丈夫突然離開了,劉珍覺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意義,變的說不出的空虛,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了丈夫在自己生命中是多麼的至關重要。

風吹的厲害,樹枝在窗外拚命的狂舞。時針指在午夜12點上,劉珍卻沒有一點困意,她無奈的拿出安眠藥,看著白白的一瓶安眠藥,劉珍心中竟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是否,我將這一瓶安眠藥吃掉,就可以見到他了呢?就可以永永遠遠再不分開了呢?

“啪”的一聲,風將放在桌上邊沿的黃色公文袋吹落在地,劉珍將窗戶關死,揀起公文袋,公文袋下壓著一把鑰匙,鑰匙很小,不像是門上的鑰匙。劉珍將它撿了起來,突然想起了家中的保險箱。

十多年來,丈夫與自己分享了所有的一切,快樂,痛苦,幸福,悲傷,隻有一樣東西是隻屬於他,而她所不知道的。就是那個保險箱。秋文川曾經對她說過,絕對不要開啟那個保險箱,因為裏麵的東西會給他還有她帶來很大的麻煩!劉珍也曾追問過保險箱裏究竟是什麼東西,但秋文川隻是推脫,從未回答過。

難道這把鑰匙就是保險箱上的鑰匙?劉珍遲疑著走到臥室,保險箱就在臥室床櫃的後麵,劉珍推開床櫃,露出了墨綠色的保險箱,冰冷的顏色。保險箱如同一張巨大的嘴一定隱藏著些什麼,終於劉珍還是無法抗拒那份新鮮的好奇,她慢慢的蹲下身,將鑰匙插了進去,密碼她早就知道,是秋文川和自己的結婚紀念日,鑰匙輕輕轉動幾下,“吧嗒”一聲,保險箱的鎖被打開了。

劉珍懷著幾分激動的心情將保險箱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裏麵隻有一個灰白色封閉起來的檔案袋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舉止很是親昵,肉色肉香,衣衫半裸,劉珍仔細盯著,覺得這上麵的人她都很熟悉。

“是他們!”劉珍突然想起了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誰,但隨即又搖頭道:“不對,怎麼可能是他們,他們又怎麼可能這般模樣在一起?”劉珍愣愣的盯著照片好幾分鍾,一道靈光突然打進她的腦海裏,她站起身,喃喃道:“莫非是因為這張照片,文川才被殺死。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殺害文川的人.......”

劉珍目光變的明亮起來,丈夫離奇而恐怖的死亡,她已經有了線索。

“咣”的一聲將劉珍嚇了一跳,她將照片藏在自己懷裏,將檔案袋又重新塞回保險箱走了出來,剛才被關死的窗戶不知如何竟又是打開了,風吹的更加猛烈,樹枝狂舞的幾乎要飛了起來,劉珍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將窗戶再一次關死。

“咣”的一聲,這一次窗戶被吹開的更加猛烈,劉珍再一次回身,她驚訝發現,窗外竟有一張臉,一張不知道是人還是狗的臉,黑黑的皮膚,尖銳帶血的獠牙,還有一雙令人膽戰心驚的無比詭異的藍色瞳孔,劉珍像被定在當處,渾身顫抖如風中的小草。

恐怖的臉慢慢的飄了進來,劉珍竟是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劉珍變的無法呼吸,目光被一片氤氳的藍光所包圍,漸漸的融在了冰冷死光之中。

一張照片緩緩的飄了下來,如風中落葉,注定搖曳這死亡的黑寂。

窗外冰冷的風隔著窗戶,雅之似乎也能感受的到,她目光望著窗外的一片黑暗,心中卻是焦急。從季子安追尋黑影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六七個小時,她不知道季子安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情況,他是否遭遇了不測,雅之正準備拿出手機撥打警察局的電話,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別墅外的燈下。

季子安滿臉疲憊的走進別墅,打開門,妻子雅之已經飛撲了過來,撲進了他的懷抱。她的身體還是如此的溫熱,她的麵容還是如此的美麗,隻是她的心呢,還一如往常嗎?季子安輕輕推離開自己的妻子,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突然道:“還有飯嗎?”

季子安風卷殘雲的往自己胃裏倒進了三碗白飯後,才覺得一股暖氣回旋在體內,開始慢慢驅散季子安心中無盡的寒冷,終於,他放下了筷子。

雅之一直靜靜的望著自己的丈夫,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靜靜的望著。她知道,如果他要說什麼,他會說。如果他不想說什麼,你如何問也隻會是枉然。

“我差點追到它!”季子安對妻子雅之道。

雅之點點頭:“哦。”

“但它還是跑了,它在林裏跑的飛快,爬上前麵那座荒山後就消失在了另一麵的密林裏,我找了半天,但還是沒有半點蹤跡。”季子安望著自己身上被荊棘刺破的地方,心有不甘道。

“嗯,你沒事吧?”雅之也看到了季子安身上的傷,她找來上次秋文川留下的外傷藥給季子安敷上,季子安望著此刻的雅之,完全是一位盡職盡責,溫柔體貼的好妻子,他心中不由一陣酸楚,如果,一直,一直,從來都是這樣該有多好。

季子安突然道:“我總覺得它不像是人。”一句話,雅之的手有刹那僵在半空中,而後又繼續給季子安敷藥,雅之道:“如果不是人,你又何必在意。”

季子安突然笑了,道:“有的時候,我倒希望自己不是人,豈非最好?”

雅之沉默,不再說話。

死地

黑影一直在季子安的前麵徘徊,周圍全是一陣朦朧的霧氣,季子安拚了命的追,但自己與黑影之間的距離卻沒有一點縮短。終於,季子安停了下來,喘著粗氣。而令人可氣的是,黑影竟也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似是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季子安覺得心中一股怒氣不可遏止的湧了上來,他不顧疲憊的身軀,隻覺得身體裏一團火在燃燒,他的速度更快了,如同飛也似的,令他所欣喜的是,他與黑影之間的距離開始變短了,他甚至已經看到了他鼓動黑衣下那瘦弱的身軀,季子安心中一陣狂喜。

周圍的霧氣更加濃重,季子安恍然發現已經身處在一片荒野之上,四顧而視,看不到一點人煙。這裏是哪裏?季子安覺得這陌生的地方竟有若隱若現熟識的感覺,好象自己曾經來過。

黑影在季子安出神的刹那,突然跳進了路邊的長草叢,轉眼找尋不到,季子安如何肯放過它,他也跳下路溝,“咚!”的一聲,他踩在一塊巨大的青石板上,青石板還是新鮮,上麵並沒有長滿青苔,而在青石板一側,季子安看到了一塊石碑。石碑上的字跡卻是不甚清楚。

這是一座荒墳。季子安覺得背後陰風陣陣,忙的跳離了青石板,再看時,已經找不到黑影的蹤跡。它究竟去了哪裏?季子安轉動身軀,突然腳下一絆,他低下頭,發現青石板上竟是開啟了一道細縫,一股腐爛的氣息從裏麵黑壓壓的坑中傳來上來。

季子安心中一驚,莫非它躲進了墓坑。季子安盯著腳下,突然俯下身,用雙手扣住青石板開啟的細小縫隙,憋足了力氣,緩緩將青石板挪動起來,青石板被挪到一邊,露出裏麵一副巨大的黑色棺材。

季子安心中倒吸一口冷氣,棺材還是密封的,裏麵不可能進去人!季子安望著,就想跳出去,突然,黑色的棺材裏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聲呻吟。

季子安背對著棺材,覺得後背脊梁上如同一雙眼睛盯著一樣,一陣陣的冷,他慢慢的轉了眼睛,黑色巨大的棺材竟是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自己打開了。棺材裏緩緩上升一道綠光,如同鬼火。

季子安抬頭看綠芒,才發覺周圍荒野之上,不知道何時竟是飛滿了這種綠色詭異的光線,季子安如同置身在一片幽綠冰冷的世界中,不可自已。

“喀,喀”棺材終被打開,一具屍體映入季子安的眼簾。

“這,這怎麼可能.......”季子安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棺材裏的屍體。

屍體竟然就是此刻站在棺材旁發愣的季子安自己,麵色死灰,雙眼禁閉。季子安捂住自己胸口,感覺心髒快要停止跳動了,他猛的抬起頭,那塊石碑上的字跡竟是慢慢的氤氳開來,用一種恐怖的血紅色慢慢勾勒,上麵寫著,“季子安之墓”

刹那間,所有幽綠的光線衝向季子安,夾雜著無比窒息的寒冷將季子安壓下身下的棺材,季子安拚命掙紮著,不想倒下去,但身體的力量一點點被抽空,他望著自己失去了一切,倒了下去,倒進了一片屬於死亡的黑暗。

“不!”季子安猛的叫了起來。眼前光明溫暖,季子安發現自己正半躺在舒適的辦公室沙發上,他失神的將周圍一切望的清楚,似是還不敢相信方才一切也不過是一場夢。

“季總。”門外秘書小李敲門道。

“進來。”季子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麵容疲憊。

小李進了辦公室,順手將門關好,望著季子安,將一杯熱騰騰的綠茶放在季子安麵前的桌子上,關心問道:“季總,您沒事吧?剛才好象聽見您在大叫......”

季子安搖搖頭,苦笑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對了,季總。剛才您休息的時候,雷氏集團的雷總打電話來,約您今晚吃飯。”秘書小李想起道。

季子安喝了一口熱茶,覺得身體有些舒服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李應著轉身離開,季子安默然的自處,自己這段時間究竟是怎麼了,仿佛一直在一場又一場的噩夢中掙紮著,而這些噩夢中竟也有些真實的東西,或許,夢隻是一種途徑,自己的內心莫非要告訴自己一些事情?一些曾經發生過的可怕的事情?

3月22日,晚7點25分。季子安坐在一輛銀色的寶馬車裏,旁邊老雷望著明顯消瘦下去的季子安,道:“聽小李說,這幾天你特別的累啊?”

“哦,新開的分公司許多事情還沒有定下,是有些累了。”季子安揉著有些發悶的額頭道。

“是不是因為秋文川的事情?”老雷若有所慮,道:“他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雅之那邊沒問題吧?”

“嗯,她還好。”季子安搖搖頭。

“秋文川這一死,死的實在是古怪!”老雷歎息著,道:“隻希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就好了。”

季子安也是微微歎息。

“好了,咱不說這個了。有段時間咱們兩個沒單獨出來喝點酒了,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給你補一補,我敢打賭,你肯定沒去過,也沒吃過。”老雷話鋒一轉,帶著幾分神秘道。

“哦,什麼地方?”季子安問道。

“現在先不說,到了就知道了。”老雷故意賣關子道。

季子安這才發現車已經開到了郊區,遠離了市區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隻有一片清冷的夜緩緩降臨。

寶馬車最終停在一家店前,店門麵很小,甚至沒有店牌,季子安好奇問老雷道:“我還一直以為你隻會在五星級酒店裏喝酒吃飯呢,沒想到你也會來這種小地方。”

老雷一臉壞笑道:“你又怎麼會知道,這種小地方的美味比那些大酒店的毫不遜色。”

季子安半信半疑的進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