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媽媽告訴我不要哭(3 / 3)

“喝水吧,喝完水回屋睡覺去。”我端著水說。

爸爸突然抱著了我,水灑在我的腳麵上,碗也從我的手中滑落。

“鳳英……鳳英,我想死你了……”爸爸死死的抱住我,滿是酒氣的嘴巴使勁在我圓滾滾的乳房上親吻。

“爸爸……爸爸……你怎麼了……”我被嚇呆了,不知所措的想推開爸爸貼在我胸前的腦袋。

爸爸象是瘋了一樣,他一把抱起我,把我扔到床上。我拚命的掙紮,不知道爸爸要做什麼。他撕開我單薄的外衣,我雪白的、挺拔的乳房被爸爸咬滿了紅色的牙印。爸爸喘著粗氣,急促的呼吸著,他的臉通紅通紅,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爸爸用手拉床前的燈繩,電燈滅了。他死死的壓在我身上,一邊用手撕扯我的裙子和內褲。我苦苦的哀求著,淚水布滿我的臉,流在枕頭上,流在媽媽曾經用過的枕頭上。

我感覺下身插進了什麼東西,火辣辣的痛,爸爸象一隻大蝦米一樣爬在我身上起伏著……我突然間感覺我成了媽媽,我一動不動死一般的躺在床上,任憑爸爸在我身上起伏……爸爸打著鼾聲睡去,我睜大著眼睛望著黑乎乎的屋頂。爸爸的一隻手搭在我的乳房上,那乳房因為爸爸的揉搓變得脹痛。

天快亮的時候,我準備起來做飯,吃過飯我要去學校上課的。爸爸還光著身子躺在床上酣睡,我撥開他放在我胸前的手。乳房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下身還是撕裂般的痛,我在床單上發現幾滴褐紅色的血跡,才知道下身破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爸爸要這樣對待我,我也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媽媽。我哭泣著用清水擦淨下身已經幹了的血跡。我點著灶火,用大鐵鍋熬米湯,熱饅頭。昨天晚上下雨的緣故,玉米秸很潮,煙也不好好的順著煙囪冒,從灶火裏不停竄到我的頭上和臉上,淚水經過煙火的熏烤就變成了黑色。

我腫著眼睛來到學校,同學們並沒有人關心我的眼睛,連我班裏最要好的女同學韓玉紅都沒有關心。

“招弟,給你兩個鳥蛋吃。”大於黑乎乎的手裏抓著兩個烤熟的鳥蛋。班裏的同學都知道大於對我好,大於曾公開的在班裏說,將來要娶我做她的老婆。我在班裏很少說話,連對大於說話都很少。

“你咋了,又想你媽媽了……”大於湊過來小聲的問我。

我沒有說話,眼淚卻不爭氣的在臉上流著。

“大於,你幹什麼欺負招弟!”韓玉紅愣乎乎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喊。

“管你什麼事,我給她鳥蛋吃,她就哭。”大於直著脖子衝韓玉紅叫嚷。班裏的同學“哄”的笑成一片。

我索性趴在桌子上大聲痛哭起來。班裏一片寂靜,隻能聽到我的哭聲,連風吹破窗戶上報紙的聲音都聽不見,連本子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不見。我哭,為媽媽死在豬圈旁邊哭。我哭,為粉紅色帶著綠花兒的新棉襖哭。我就哭,為爺爺的旱煙袋哭。我就哭,為大舅幹枯的身體托著個無精打采的小腦袋哭。我哭,為大於遞給我兩個烤熟的鳥蛋。我哭,為被爸爸撕破的黑裙子。我就哭,我無法不哭,我沒有道理不哭,我沒有理由不大聲的痛哭。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會哭,沒有人知道我沉默的麵孔下隱藏的痛苦,因為他們不是我,連大於都不是。

放學後,我沒有回家,我一個人低著頭走向媽媽的墳頭。墳頭上的西紅柿秧子被昨天晚上的風雨吹打得東倒西歪,幾個還未熟透的西紅柿被風從秧子上拽下來,委屈得躺在泥土裏。我原本是不想哭的,因為我的眼睛已經紅腫得睜不開,但我還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淚。昨天晚上整夜沒有睡覺,我在媽媽的墳前哭著哭著竟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好象是媽媽來到我的身邊,好象是媽媽在和我說話。“孩子,不要哭,要聽話……媽媽來了,孩子,不要哭,招弟乖……”我揉著眼睛坐起來,旁邊漆黑一片。隱隱約約聽到爸爸在村子口呼喚我的聲音……我知道,我該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時吃飯的時候會止不住惡心和嘔吐,並且特別想吃媽媽給我摘的酸棗。爸爸沒有注意到我的變化,奶奶也沒有。一家人吃飯的時候,低著頭誰也不說話,爸爸的目光總是躲避著我,我的目光也總是回避著爸爸。日子就這樣沒有滋味,日複一日的過著。日子是上了發條的鍾表,日子是冒著炊煙的灶火。無論是寂寞還是鬱悶,無論是淡漠還是憂傷,日子都會從身邊悄然滑落,無聲無息。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直到我最肥胖的外罩也兜不住日漸鼓起的肚子。奶奶突然開始關心我,她逼著爸爸領我去醫院檢查。結果,我懷孕了,孩子已經五個多月。奶奶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麼多的話,雖然大多是罵我和審問我的話,她甚至可以不去白寡婦家裏打牌,這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爸爸跑到學校幫我請假,說是我病了。為了遮人耳目,爸爸破天荒的把我送到妗妗家。妗妗家的日子很不好過,爸爸在把我送過來的時候塞過一些錢給她。爸爸的臉色很難看,他走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沒有回避迎著他的目光。那目光裏滿是痛苦和自責,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是說明爸爸愛我,還是說明爸爸不愛我。從那以後,爸爸再也沒有來過。在妗妗家裏我生下一個大頭小身子的男孩兒。

我已經快十個月沒有說過一句話了,盡管奶奶曾惡狠狠的用手撕我的嘴,用捺鞋底的粗針紮我的胳膊。奶奶逼著爸爸去大於家責問,為此險些和白寡婦鬧翻。奶奶是不會和白寡婦鬧翻的,因為那樣她就沒有地方打牌。孩子是個早產兒,奶奶聽說是個男孩,顧不得許多,讓爸爸騎車帶著她給我送了一籃子雞蛋。奶奶甚至沒有正眼看我,抱著那大頭小身子的怪物,樂得合不攏嘴。我因為營養不良,沒有奶水,奶奶給我送來了好多的豬蹄。吃豬蹄吃得我見了豬都想吐,也沒有見奶水下來。後來,奶奶索性把小怪物接走了,留下我在妗妗家裏養身子。

妗妗天天都在歎氣,她皺巴巴的小黃臉上寫滿了苦難。妗妗經常跟我說起大舅和媽媽,她不管我聽還是沒有聽,也不需要我回話,就是那麼前一句、後一句的絮叨,很多時候正說著大舅會突然說起媽媽,很多時候正說著媽媽會突然說起大舅。傻哥哥經常不在家,不知道他會跑到哪裏,有時候三、兩天也不回家,回來了不是把頭紮到飯盆裏傻吃,就是紮在炕頭上傻睡。傻哥哥有時也會盯著我傻笑,通常這時妗妗會跑過來用巴掌扇他,用腳踢他,把他趕出家門。

妗妗也不止一次直截了當的、試探性的和誘導性的問過我孩子是誰的,我從來都是低著頭。我可以和地上的螞蟻,樹葉上的瓢蟲、牆角的蜘蛛低聲說話,卻不喜歡和人說話。其實,我還是和妗妗說話最多的,但是每一句話通常不會超過五個字。“行”、“好”、“我知道”、“我來吧”……實際上,我剛到妗妗家時連這些話都說不上,多是用點頭和搖頭代替所需要的語言。

妗妗的家畢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另外一個村子,那個村子的墳地裏埋著我的媽媽,那個村子裏有白寡婦,有大於,也有我的奶奶。我回到村子的時候,村裏的人都遠遠的指指點點的看我,仿佛我一下子長出個犀牛角或是變成了白骨精一類的妖怪。我隻有麵對,我必須學著像媽媽一樣的麵對,一樣的沉默,一樣的勞作,一樣的照顧我怪物般的兒子,一樣的接受奶奶的責罵,一樣的接受爸爸的自責。

奶奶開始到處給我說媒,她想著盡快的把我嫁出去,我已經成為她眼中釘、肉中刺,讓她飽受摧殘和折磨。她寧願把希望寄托在那個整日張著大嘴,不會哭也不會笑,靠喝米湯和廉價奶粉活命的怪物身上,也懶得多看我一眼。

大於長高了,可以高出我一頭,他會在我家門前遠遠的看我。大於不肯靠近我,就象我不肯靠近大於,我們兩個人隻是遠遠的相互對視。我看得出他心裏有我,他卻看不出我心裏有他。大於不上學了,他可以和村裏的那些愣頭小青年靠在牆上一起抽煙,為了幾支廉價香煙的賭注他可以通宵達旦的打牌,村裏有紅白喜事的時候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坐在桌子上吃菜,這就是村裏的男孩子不上學後的種種好處。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大於就會走出這個村子,到某個城市的某個工地當小工,然後是攢錢,然後是蓋房子、娶媳婦,然後是……

我隻是一夜間從一個小姑娘出落成少婦,甚至是更短的時間。這一年裏的變化真是很大。爸爸的背駝了,滿頭白發;媽媽墳前的西紅柿秧子被風雨和日子吹得七零八落;奶奶除了打牌就是和本村的、外村的媒婆沒完沒了的討價還價,她是想著把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錢一下子賺回來;村子裏又蓋了幾處新房,住在老房子裏的老人越來越多;沒有太大變化的隻有整日整夜躺在床上的小怪物,我那個兒子除了腦袋越長越大,身體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奶奶好幾次拉著我去相親,和我見麵的多是些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有的還是眼歪嘴斜的老男人。我已經成了隻會走路的木頭,其實見麵隻是個過場,主要是奶奶能得到多少彩禮錢。我每次去見麵都會盯著爸爸看,爸爸卻不看我,他低著頭萎縮在房簷下抽煙,煙霧可以遮擋住他的整個臉。其實有時我也在想,與其把我嫁給那些醜陋的老男人,倒不如把我嫁給爸爸,隻是那樣一來奶奶就得不到賣我的彩禮錢,所以奶奶是萬萬不肯答應的。

我嫁給個三十五歲的老瘸子,他在縣城裏賣豬肉,他年輕的時候因為扒女廁所被人打斷了腿。我嫁給他的原因很簡單,他一下子給了奶奶兩萬塊錢。

進城之前我最想見的人就是大於,我想讓大於抱著我,就是緊緊的抱著我。我天天坐在院門口,指望著大於能出現。一天,兩天,三天,明天我就要被瘸子娶進城了,我始終沒有見到大於的影子。除了大於我幾乎看到了這個村子裏所有的人,他們趕集似的在我家裏出入,幫忙的、聊天的、說閑話的、送禮物的、打聽事兒的排著隊,我始終是他們興奮的焦點,就連我那個怪物兒子也能夠讓他們樂得合不攏嘴。我知道大於是在躲著我,但是我有什麼值得他回避的。我,一個從小和你一起玩耍,一個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一個從小和你一起上學,一個從小就喊你“大於哥”,一個你從小就想娶的“媳婦”,一個你下雨天背著上學的“媳婦”,一個把熱雞蛋揣在懷裏送給你吃的“媳婦”,就要走了,就要進城嫁給一個大我二十歲的老瘸子,你就不能來看我一眼麼?你還是在怪我吧。但是,我總不能告訴村裏的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爸爸的,我總不能告訴村裏的人是我爸爸強奸了我。我還小的時候就沒有了媽媽,難道我還要把爸爸送進監獄,難道我還要讓爸爸在村裏做不成人。你看到我爸爸那滿頭的白發和彎曲的身子了麼,你看到我爸爸那倍受折磨痛不欲生的眼神了麼,那是我爸爸,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他做錯了什麼,他歸根還是我爸爸。

那幾天晚上,我天天到媽媽墳前,一句話不說,把墳頭堆的高高的。我是來陪著媽媽看星星的,我是來聽媽媽講故事的,我能找出天上的“北鬥星”、“牛郎星”、和“織女星”,這些星星的名字都是媽媽告訴我的。媽媽知道的故事很少,除了“牛郎織女”、“孫悟空”,就是一些和狐狸精有關的故事,反來複去的我都能背下來,但是,我還是喜歡坐在她墳前聽她給我講故事,給我講“牛郎織女”、“孫悟空”的故事。我讓瘸子給我買了一大塊粉紅色帶著綠花兒的綢子,那綢子足夠把媽媽的墳頭完完全全的罩住,這也是我主動跟瘸子要的唯一一件東西。明天我就要走了,成為人家的媳婦,走了回來就少了,縣城很遠,我從來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我用粉紅色帶著綠花兒的綢子把媽媽的墳頭完完全全的罩住,變成一個粉紅色帶著綠花兒的小山。媽媽呀媽媽,你喜歡這塊綢子麼!這不是棉布的,是真真正正的綢子,是用女兒換來的真真正正的綢子。媽媽呀媽媽,等新棉花下來的時候,我來給你送棉花,送多多的棉花,你就用這綢子做床大棉被吧,暖暖和和的。媽媽呀媽媽,你知道麼,我想你,我想讓你抱著我親吻我的臉頰,我想讓你抱著我睡覺,我想讓你給我摘酸棗吃,我想趴在你懷裏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媽媽呀媽媽,你在聽我說話嗎!媽媽呀媽媽,我的親媽媽……

馬上就要走了,就要離開這個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家。我輕輕的抱著我怪物般的兒子,不知道該愛還是該恨。兒子呀兒子,媽媽就要走了,兒子咧著大嘴“咿咿呀呀”的怪叫。兒子,要聽話……媽媽走了,好孩子乖,要聽……要聽“姥爺”的話,媽媽走了。我輕輕的搖晃著兒子,哼唱著那首歌,“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我是坐著小汽車進城的,這在還都用拖拉機接新娘的農村變成一件很光彩的事情。村裏的人終於在我身上又找到了新的話題,我們村招弟是坐著汽車被娶進城的,別看人家是個破鞋,嫁的老頭可是個有錢人;是招弟她媽積下的造化,自己因為豬送了命,換得女兒可以天天吃肉了。奶奶把滿臉的折子笑成了菊花,我才發現我十分厭惡那種叫菊花的花。

我上車前,爸爸把老瘸子拉到一旁。“我告訴你,我閨女嫁給你委屈呢,你要好好待她。我閨女還小呢,她這些年不容易哩……”爸爸說著說著就掉下眼淚。“她……她進了你家門就是你媳婦了……你……你要疼她。”爸爸哽咽著。“你……要是……敢打她,我……我把你那條腿……也敲折了。”爸爸最後的幾個字幾乎是喊出來的,幾乎旁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爸爸頭也不會的往村外走去,去的那個方向正是媽媽的墳頭。

我幾乎是一整天沒有吃什麼東西,其實我在很久以前對食物就無法產生欲望了,隻是在晚飯的時候我吃了幾口幾個陌生女人給我端過來的陌生大鍋菜。我這就算是結婚了,從一個家走向另一個家,沒有衝動,沒有興奮,沒有痛苦,甚至沒有思維。吃過飯就那麼坐在床頭,呆呆的坐著,木木的坐著,坐著,坐著等待一個陌生的男人合理的、合法的蹂躪。

老瘸子叫王三義,大家都管他叫三腿子。前些天在村裏隱隱約約聽人講他混號的來曆,說他的那條瘸腿都是因為他的第三條腿惹下的禍,說是他趴在女廁所偷看,把個碩大的第三條腿掏出來玩弄,結果快出來的時候把自己弄出了聲音,結果被女人發現,結果女人領著自家的男人和男人的兄弟把他的腿打斷了,他的第三條腿卻絲毫沒有受到傷害。

三腿子喝了很多的酒,他進門時自己的瘸腿絆倒了自己的好腿。

“王八操的們……王八操的……灌我這麼多……多酒,純心不想讓我……讓操屄。”三腿子一雙血紅的眼睛狼一般的盯著我看。“你他媽的……過來……過來……扶著老子。”

三腿子粗大的鼻孔有力的煽動著,象是有三個嘴巴在說話,鼻孔裏豬鬃樣的鼻毛隨著鼻孔的煽動在鼻孔裏誇張的跳動。

“騷貨!”,“過來!”他的臉通紅,腮幫子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紅疙瘩,小紅疙瘩比他的臉還要紅,凹凹凸凸象是一張癩蛤蟆皮貼在腮幫上。這兩句話雖然隻有四個字,他卻喊的非常有力,非常清楚,把個頭上的青筋都喊暴出來。

我不得不起身過去,因為我已經是他的人,就像媽媽是爸爸的人一樣。他滿身的酒氣熏得我直想吐。

“把我……拉起來”

我伸過手去拉他,卻被他死死的拽住。他一把把我拽倒在地上,也不拉滅燈,翻身騎在我身上就粗魯的解我的衣服,脫我的褲子。我不想抵抗,這是我早有準備的,但我還是忍不住去推他黑豬一樣的身體。

“老子……老子化了兩萬多塊……兩萬多塊……你得讓……讓老子操你……媽的……你個小……賤貨……小浪”三腿子邊“呼呼”喘著粗氣,邊罵我,邊把他那個碩大的三條腿插入我的體內。

“啊……”我還是忍不住痛苦的叫出聲音,眼淚順著我的眼角無助的流淌著。三腿子竟然伸出個又大又臭的舌頭舔食我臉上的淚水。他粗又黑的鼻毛在我的臉上劃動,攪得我心口陣陣惡心。我躺在地上,滿臉的淚水和痛苦的表情似乎更能引起他的興奮,他的大臭舌頭帶著臭烘烘的酒氣“叭嘰,叭嘰”在我的身上,乳房上,脖子上舔來舔去,象我們家吃屎的大黑豬,當他試圖把舌頭伸進我的嘴裏的時候,我忍不住嘔吐起來。我把肚裏的委屈、酸楚、憤怒、痛苦連同大鍋菜一起吐出來,連同我的心肝肺一起吐出來,直吐了他一臉、一頭、一嘴,吐的我胸前、腦後、脖子下全是。他惱羞成怒,伸出豬蹄樣的巴掌使勁扇我的臉,巴掌也無法鎮壓我的嘔吐,豬蹄也無法鎮壓我的嘔吐,我要吐,要自由的嘔吐,要吐幹淨我肚子裏的所有東西,吐得自己隻剩下個軀殼,然後象蟬退一樣掛在樹枝上。

三腿子早上五點就會起床,騎著個改裝過的電動三輪車到屠宰點批發豬肉,我必須在四點半以前起床給他做飯。在家裏用慣了灶火,蜂窩煤的爐子總是管不好,不是燒乏了就是沒燒著。在家裏早上八點鍾起床習慣了,好幾次都是三腿子用那條好腿把我踢出被窩。但是我什麼都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趴在我身上做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