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那張臉, 薑氏又有什麼好處?妃子無德, 勾引臣子, 便為妖妃。要知道, 即使丞相病重, 薑氏卻懷著他的孩子, 難道陛下也當真不介意麼。
何襄容嘴角抽搐幾下, 染了蔻丹的指甲都掐進袖袍裏,甚至顯得幾分泛白。她都不敢抬頭去直視昭帝的眼睛,隻能使自己鎮靜下來, 勉力微微笑著道:“陛下有所誤會,嬪妾、到底曾與丞相夫人後宮姐妹一場,又怎來欺負之說?便是方貴人, 也隻是為著陛下的名聲著想, 這才衝撞了陛下……”
昭帝卻淡淡的道:“從前在宮中,也不曾見你善待薑氏, 你說的話, 朕如何能信一個字?”他的牙根有轉瞬的咬緊, 顯然此事禍及薑念念, 已是觸及了他的底線。“——你給朕記住, 不準再與聯係薑氏, 薑氏若有半分不虞,朕便拿你是問!”他緊盯著那張臉,麵無表情, 一字字道。
聽到這句話, 何襄容唇角微微顫了一下,咬了咬唇,終是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來。
她如今才是這後宮中的第一人,身份尊貴,又事事都順著他的心意。那薑氏也算不得什麼身份,可陛下卻如此護著她,甚至不惜將她的顏麵狠狠踩在腳下,那可有分毫的記住她昔日的好處麼?
“可陛下忘了,臣妾才是在您身邊侍奉的人……丞相夫人再身份貴重,也隻是一個臣婦罷了……”何襄容含恨,動容道:“陛下,先有妲己惑亂君心,再有褒姒亡了先周,如今的薑氏便是堪比妲己褒姒!還請陛下勿要被奸人所惑才是啊!”
昭帝眼瞼微垂著,誰也看不出他的心裏藏著些什麼心思,卻隻靜默的看著她:“裕貴嬪,你給朕閉嘴。”
“誰都沒有資格汙蔑她,你算什麼人。”薑宸妃當年寵冠六宮的時候,裕貴嬪卻還是沒有資格出現他的身邊的。
帝王年輕俊秀的臉上什麼表情都看不出,語氣卻很沉,隻給人以極強的壓迫感:“——若敢再犯,你記住,朕會讓你現在擁有的,想要的,頃刻之間化為虛有。”
何襄容渾身一顫,繼而渾然癱軟在了地上。
薑念念卻也是不曾想到,男主會這麼袒護她,莫不是在他眼裏,但凡是失去了,才能升為心裏頭最好的白月光麼。薑念念低低哼吟一聲,狗皇帝!
她本來也是懶得與他說話的,隻是這何襄容前些日子,專程派人前來丞相府上好讓她受驚,也實在可恨。更何況,她剛才竟還將她比作妲己褒姒之流,實在是其心可誅。
所以,薑念念便倒也不避諱,迎著男主送給她的梯子,眼波一轉,便輕輕開口道:“娘娘這話說的不錯呀,貴嬪娘娘既身為陛下後宮第一人,又何必總是將心思放在臣婦身上呢。丞相府一切安好,自然不需娘娘額外關心。”
何襄容目光一冷,“薑氏,你在說些什麼?”
薑念念甜軟一笑道,“臣婦初孕,當初親自派人將丞相大人出事的告訴臣婦,臣婦還沒有來得及對娘娘道謝呢。”
何襄容瞳孔驟然收縮,“你在胡說什麼,本宮沒有!”薑念念竟然發現了那個人是她派去的,可明知陛下在此,她故意提及此事又是為的什麼,自然是告發她趁機害她罷了。何襄容卻是不敢繼續往下想的。
薑念念淡淡的瞥她一眼,既然男主想做好男人,她自然是要成全他一番了。
昭帝薄唇緊抿,看著她低聲問:“何氏,你到底做了什麼?”
“陛下,嬪妾沒有。”何襄容嚇得唇齒都顫了一下,卻怔怔的道:“當初聽聞丞相大人倒下,嬪妾隻是擔憂丞相夫人,這才派人前去寬慰罷了。”
薑念念反問她:“若真隻是寬慰,您又為何會派人裝扮成丞相府上的丫頭,丞相重傷,我是他的妻子,又懷著身孕,哪裏有不受驚的道理?娘娘,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