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襄容扭頭,含淚,恨恨看著她,“薑氏,你若指證本宮害你,為何不拿出證據來!如今在陛下跟前做出這副樣子,誰又知道是為了給誰看!”
薑念念逐漸收斂起笑容,嘴唇動了動,一雙桃花眼嬌俏,卻也泛著冷意,“娘娘算錯了,這一字一句,都是你留在丞相府的丫頭自己親口所說的。貴嬪娘娘,想要臣婦帶著她親自來禦前對質麼?”
“你閉嘴!”何襄容深吸一口氣,直勾勾看著她。她實在不敢繼續往下聽了。按照陛下對她的這般袒護,是必定會拿她開刀的。
她當初想借著丞相出事的消息擊垮薑念念的時候,卻也沒有想到她竟如此膽大,竟真的會疑心,繼而將丫頭私留下來,隻為拷打出一個真相來。
昭帝目光中閃一絲厲光,冷冰冰的問:“何氏,你做過麼。”
何襄容流著眼淚,慌亂道:“陛下,嬪妾自然不會存了這樣歹毒的心思。薑氏身為正一品朝臣命婦,嬪妾自然也是沒這個膽量暗害於丞相夫人!”
“你沒這個膽量?”昭帝突的一笑,“何氏,朕看你的膽量大的很。你都膽敢私搶皇子,勾結朝中權臣,還有什麼不敢的?”
何襄容本欲還想著分辨,可聽聞陛下提及她私搶皇子,與長廣侯勾結的事情來,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便是懵然了大半。
不論對於哪位帝王,後妃帶著皇子與權臣私下勾結,便是說一不二的大忌。又是在薑念念的跟前,陛下怎麼可能輕饒她!是了,在她們這位陛下的眼裏麵,除了薑氏姐妹,其餘的人,原本就隻是可有可無的裝飾罷了。
“陛下,嬪妾是真心侍奉陛下,即使與長廣侯有所來往,不過也是正常的交往罷了。”何襄容心中千念百轉,隻覺得再也沒有退路。片刻以後,此時反倒冷靜了下來,像是拚死一搏,勾起那個男人的憐惜般,勾了勾唇道:“嬪妾待陛下一片真心,隻願為比陛下教養好皇嗣罷了,可陛下卻未必如此看待嬪妾。陛下,您從頭至尾,可曾對嬪妾有半分的真心麼。”
昭帝卻是薄唇微動,冷冰冰吐出幾個字來,“你這樣的毒婦,朕不需要。”
何襄容驀然間便是一笑,神情變得幾分淒寒,“陛下說我是毒婦?那薑念念呢。陛下難道忘了,她還是宸妃的時候,便敢與臣子勾結,如今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成了那個人的妻子啊!”
她從一開始飛上枝頭,便是陛下為了叫薑念念吃醋,所以故意寵信的她。可是到頭來呢?薑氏還是對他無情,甚至決然離宮嫁給了顧長卿。她和陛下兩個人,無非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這又如何。”昭帝十指都逐漸蜷縮了一下,似是忍耐著什麼,微微一頓後,冷淡的開了口,“裕貴嬪,朕與薑氏的情分,原就比你更深。朕願意縱著她,卻絲毫容不得你。”
此時宮廷之中雪光一片,映在了朱色紅牆上。無論是內侍,或是後妃,都是斂氣屏息。她們聽著這句話,不可謂是不震驚了。
——如今陛下對那個女人的縱容與寵愛都遠在她們之上,即使顧長卿氣絕身亡了,陛下也絕不會容忍旁人傷害她。裕貴嬪都遭重責,更不必說她們這些低微的身份!
何襄容冷笑一聲,隻道瘋了,都瘋了!陛下為了一個臣妻念念不忘,而宮妃卻想著離開這高牆之內,嫁作臣妻,可不是都瘋了麼!
她跪在地上,含著淚,輕輕的說,“嬪妾自知有罪。所以陛下若是要罰,便罰吧。”
昭帝眼底幾分桀驁,淡漠的道:“你勾結外臣,暗害臣婦。你不是想與徐芷妤作伴麼,朕早就想賜你去陪她!”
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將她與徐芷妤一般囚禁起來了。
然而陛下金口一開,慌的不僅是徐芷妤,還有後宮的那些嬪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