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是想去,便即刻去見就是了。難道陛下想見什麼人,還需我來同意麼?”她輕輕哼了一聲,不輕不重,心中有些酸澀,這樣問道:“更何況,徐氏親口所說,她與陛下也是有舊時的情分。”

不過,這句話中的脾氣卻誰都能聽得出的了。

“渾話。”顧長卿輕輕的打斷了她,低眸,問她道:“即使在早些年的時候,你的夫君與她關係如何,待你如何,難道念念心中不更清楚麼?”

薑念念卻小小的眨了下眼睛,並不理會他。

就算當初顧長卿對徐芷妤也是不理不睬的,隻是。更何況,徐芷妤可是原文裏麵的女主,隨隨便便就能壓倒女配,誰知道她的氣運以後還會不會碾壓她呢?

顧長卿見她這般,隻道小姑娘的脾氣當真是上來了。驀然間,便低低的彎唇一笑,“難道,念念因為一個女人便準備吃醋了?”

薑念念斜他一眼,卻道:“徐氏癡戀陛下,已經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了。今日她都已找上門來了,我看陛下你該怎麼解決。”

“罷了。罷了。”顧長卿望著她,也並不慌忙,甚至還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些許:“今日登基大典,群臣皆在。沒想到念念還是這般不給為夫麵子。說翻臉便趕著翻臉了。”

薑念念其實並不是翻臉,她又怎麼會不顧忌他呢?隻是女主這樣的癡心於自己的夫君,任由哪一個女子,或許都是有不開心的。

更何況,這兒又有這麼多的臣子正在瞧著,要知道,新帝的任何一個舉動無異於傳遞的信號。、

——關乎著恩寵,還有新帝的態度。

顧丞相曾經隻是臣子,心慕陛下的妃子也便娶入了自己的內室之中。可是到底這麼久過去了,新帝的心思會否還會與當年一般無二呢?

從古至今,從未有哪一位皇帝是沒有三宮六院,畢竟,雖有當年宮闈之中的秘聞傳出,比如顧丞相如何向當日的陛下討了宸妃娘娘去。但是,誰也不知如今的新帝會不會獨寵皇後娘娘一日啊。

“我又哪裏會與陛下翻臉?”像是賭氣一般,薑念念淡淡的問道:“不過都是陛下欺負我罷了。”

“傻姑娘,同朕說這些做什麼?”顧長卿卻隻好整以暇的瞧著自己的小妻子,心底也並無半分不耐的心緒。心中隻是覺得暖意融融。“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日後更是如此,無論我去哪兒,自然該與為夫一起去了。”

他看著她的眼睛,自稱的並非是“朕”,而是我。昭示著他的身份並非是君王,而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夫君。

這其中的聲音更是不低,平白無故的便叫人的心安下來。“若是念念不準,為夫自然不會去見她。”他望著她,複又溫和的補充了一句。

顧長卿握住了薑念念嬌若無骨的手掌。在私底下,還安撫性的捏了幾下。

此時周遭仍舊是站著些奴仆,還有為數不多的近臣,聽著這句話,心底無不是泛起陣陣驚駭來。

先不說,他們從未見過見過有哪一個女子敢給當今的君主甩臉子。即使是盛寵的嬪妃娘娘們,興衰榮辱也不過在陛下的一念之間罷了。

不過,陛下示軟,到底不多見。臨近的那幾位內侍與侍衛,也無不是心照不宣的低下了頭去,裝作沒看見似的。

“……當真如此?”薑念念手指輕輕蜷縮著,輕輕攪著袖口,其實心中已經信了這個男人。隻是一張小臉上仍舊繃著,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來,問他道:“若我不準陛下去,陛下便當真不會去了?”

顧長卿的目光柔和,卻依然透著堅定:“自然如此。難道念念不信為夫麼?”

薑念念再度扭過頭去,仍舊輕哼了一聲,才道:“可我也想知道徐氏到底如何想的,不介意陪陛下走一趟。”

顧長卿清冷的眼底這才泛上來幾絲溫和的笑意,俯在她的耳廓邊上,悄悄地說:“念念的性子,為夫自然清楚。念念最大度,最寬容了,是為人國母者最好的人選。是不是?”

說完這句話,便握著薑念念的手送上了轎攆上。

旁人隻道皇後娘娘有孕,陛下自然是一百倍的警醒,護著皇後娘娘,不過,誰也沒有聽見方才帝後之間的耳畔私語。

薑念念卻是自顧自的摸了摸臉:……可怎麼覺得臉這麼燙呢?

徐子貿先命新晉的內侍總管李德全先去往宣室殿那邊傳話,陛下先欲同皇後娘娘處理私事,片刻後再前往宣室殿,叫殿中群臣先且候著。

而他自己,便引著帝後的轎攆往看押徐芷妤的偏殿去了。

“這都是卑職的過失,”走在長街上的時候,徐子貿不忘向顧長卿請罪:“竟輕容了罪婦徐氏,叫徐氏叨擾了陛下與娘娘,還望陛下請罪。”

顧長卿卻淡淡的道:“徐氏素來形同瘋迷,若是不當麵與她說清,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了。與你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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