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食堂還是跟昨天一樣的規模,說不上大,但是奇怪的是,明明吃飯音已經響過三遍了,這兒卻還是顯得空空落落,座位不少。
“臥槽,苦哥和他的小跟班來了,夥計們快閉嘴,不然要出人命了!”
兩人一跨進食堂,就有人誇張地喊出聲來,緊接著就是一片故意假裝出來的恐慌反應,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外星怪獸摸進了門。
苦哥沒有理他們,徑直走向了點餐台。
“青椒牛肉蓋飯,土豆雞塊蓋飯,糖醋裏脊肉蓋飯,香菇肥牛蓋飯,需要哪種,哦,大兄弟你如果是素食主義者或者什麼有奇怪癖好的宗教人士,我這邊還有西紅柿雞蛋蓋飯,當然,得現做。”負責打飯的炊事班是個矮墩墩的少年,臉上一笑就擠出兩坨肉來,讓馮祚深刻懷疑自己的夥食費是不是有不少變成油水被這小子吃進肚子裏了。
“青椒牛肉蓋飯,謝謝。”
炊事兵掄起飯勺,就像是表演雜技一樣,以超高的敏捷唰唰唰幾下就把米飯和澆頭掄在了餐盤上,一粒米不多,一滴湯不少,剛好把整個餐盤填滿。
“唉唉,老哥,你就是傳說中苦哥新收的關門大弟子啊?”炊事兵壓低聲音悄悄道。
馮祚瞄了眼苦哥,此時他正在一邊的下麵區叫了碗大排麵,正在抱著胳膊等麵條出鍋。
“正是。”馮祚也壓低了聲音,好像兩人在搞某種地下活動一樣。
“唉,那你可是太慘太慘太慘太慘了,警衛隊那麼多厲害的高手,你卻去拜他當師傅,以後可有得是你受的了。”
“哇靠,有那麼慘嗎?”
“不用那麼懷疑,在你之前跟苦哥的小弟,基本上混不到三個月就紛紛改換門庭了,甚至受不了辭職回老家打工的都有,你說你慘不慘。”
“那是為什麼,難道苦哥會咬人?”
這時,旁邊一個額頭上有道小疤痕的年輕雇傭兵突然悄悄插上了嘴。
“那倒沒那麼可怕,畢竟每年體檢免疫都在做,就算有病也沒發作的機會,關鍵是他這個人從骨子裏就超級變態。”年輕的雇傭兵撇了下嘴。
“臥槽,這不是更可怕了嗎,還不如狂犬病呐!”馮祚低聲發出慘叫。
“唉,你是新人,肯定不知道,跟你說,在瘋鼠裏有‘四大天王’絕對不能惹,一狼,一豬,一鬼,還有一條大苦瓜,誰碰誰倒黴,”小兵雙手合十,一副憐憫萬物似的模樣,“現在你就在最後麵的大苦瓜手下做事,阿彌陀佛,上帝保佑,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話間,又是一個有點小肥壯的少年雇傭兵湊過來,憤憤然地說道。
“這人他媽就是條狗,奶奶個熊,看到誰就咬誰,要不是他資格老水平好,我早就一口回咬他的球了,真他娘的讓人火氣大。”
這哥們一口流利的東北話,相當火爆,搞得幾個人趕緊對他暗中一通亂捅。
“喂,你想死別拉上我們行不行,沒看到人就在那邊啊!”
馮祚終於想到了問題的重點。
“可是你們說了那麼多,到底是什麼情況?”
“唉,還能是什麼情況,我跟你說............”
炊事兵突然打住話頭不說了,因為苦哥此時已經端著湯麵碗過來了。
“喂,別堵在取餐口聊天!”
“好的,明白,我叫馮祚,有緣再見。”
“嗯,叫我小光就好。”
“我叫V仔。”
“叫我大熊好了,也不知道是誰起得鬼名字,啊呸!”
四人以極快地速度打了個招呼,然後立刻四散而逃。原來,他們都是剛剛被選拔進警衛隊的新兵和馮祚一樣,都有比普通新兵更好的待遇,所以免於在烈日下暴曬暴捶的痛苦。
至於那些普通新兵嘛………….
“咣當”
大門突然被粗魯地踢開了,一群蓬頭垢麵,衣著髒亂,衣衫短褲都歪到一邊,猶如叫花子一般的隊伍瘋狂衝了進來,每個人眼裏都閃著如同餓狼般的凶光。
“飯,飯,不管什麼隨便都打上來。”
“水,我要水,快點!”
“不行了,我要吃飯,快打飯來!”
“………..”
十幾號新兵一起大聲吼著叫著,聲音裏透著嘶啞,好像鐵皮摩擦發出的聲音一樣,他們伸出肮髒的手亂揮,好像要揍炊事兵泄憤一樣,搞得小光目瞪口呆,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推油大神不耐煩了,拍著桌子吼上了。
“媽的,安靜點行不行,急著吃屎啊!”
話音剛落,全場立刻安靜下來,但是這種安靜完全不正常,甚至有些詭異,所有新兵都扭頭往他這邊看,每個人的眼裏都奔湧著萬丈怒焰,好像是隨時會爆炸一般。
推油大神,這個流氓似的社會青年一時竟然變成了啞巴。
馮祚埋頭,死命扒著飯。
直覺告訴他,今後這裏的職業生活是絕對不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