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蕭瑟,河岸拂柳飄揚,伴著潺潺的流水聲,更顯孤寂。
白惜棠回到將軍府,卻無一人相迎,仿佛將軍府從未有過一個大公子。
看來身體原主人的處境比她想象中還要糟。
她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陌生的麵龐。
明眸皓齒,秀氣鼻梁,輕薄的唇,富有男性特征的線條。
雖與她原來的容貌有所相似,但怎麼看都是個男人。
白惜棠嘖嘖稱奇,仔細捏了捏臉,是真皮!
那麼,她占用的這具身子真的女兒身男兒麵?
倒抽一口冷氣,她有點欲哭無淚。
難道自此她真真要做個女漢子?
罷了罷了,自古人艱不拆,老天爺沒讓她多個把兒就不錯了。
白惜棠自我安慰的深深歎一口氣,慢慢起身往床上爬。
這一覺又開始做夢。
夢裏那個熟悉淒厲的女聲還在求救,一如她穿越之前那個夢。
她立在無邊的黑暗中,隱約看到一位粉衣女子坐在河岸低泣,口中喊道:“救我……求你救救我……”
可待她走近,突然夢醒。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力量,在牽引著她,也在阻止著她。
白惜棠睜開雙眼,頭疼欲裂。
她用手摸了摸額頭,才恍然想起昨夜受了傷。
“哎,也不曉得會不會破相。”白惜棠唉聲歎氣的坐直身子。
此時外頭烈陽當空,炙烤著大地,屋裏悶得很。
白惜棠用手揉揉肚子。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她懶洋洋的下床找東西吃。
方推開雕花木門,一陣熱浪襲來,撲麵的風燙得跟火似的。
她迅速把門關上。
人是鐵,飯是鋼,遇著高溫化成湯。
“算了,還是再睡會兒,吃晚飯吧。”
正往裏屋走,門突然被人重重的踢開,本便破舊的雕花木門“嘎吱嘎吱”的宣告光榮犧牲。
大把的熱氣竄進屋裏,惹得人心裏煩躁。
白惜棠十分不爽的轉頭,隻見明晃晃的日光裏站了兩個人。
不及分辨來者容貌,便聽得一年輕女子用尖細的嗓音罵道:“好你個白惜輝,是見著我這個妹妹不想理會,關門謝客?!”
白惜棠沒由來的給人套上這麼個由頭,一時摸不清頭腦,“哈?”
她何時關門謝客了?
況且,這女人的口氣,是妹妹該有的口氣嘛?
顯然就是來找茬兒的。
白惜棠不想剛起床就給人找晦氣,打了個哈欠便要走。
但白惜蕊擺明了就是皮癢欠收拾,不依不饒的揪住白惜棠的衣裳,“好啊你!當條狗就這麼橫了?小雜種!”
此話怎的聽著那麼不順耳?
白惜棠皺眉,轉身打量麵前的少女。
她麵容稚嫩,小小的圓臉,也不過十三四歲的豆蔻年紀,怎能罵出“小雜種”三個字的?
“小妹妹,你這般罵你大哥,被爹知曉了,可認得下場?”
對於孩子,還是要以教育為主。
可白惜蕊打小在大夫人阮氏身邊長大,耳濡目染,脾性極為刁鑽,非但不領情,還揚起小腳要踢她。
“哼!你個娼婦生的,居然拿爹來壓我?”
“你以為爹他真在乎你?他昨夜回來都吩咐下去了,說府上自此沒有大公子。”
“你呀,還是乖乖滾去當你的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