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伴我13(2 / 3)

船向對岸飄去了。周子軻下意識向前走,他越過了這片靜默的叢林,腳下的泥土軟得很,一踩就出水,周子軻伸腳往河水裏邁。

耳邊一直回『蕩』著風聲,河水漫過了他的腳腕,膝蓋,周子軻去靠近漂走的船。

阿貞在船上坐著,兩隻腳搭在船邊。遠處村落的光照過來,在河上勾畫出阿貞的輪廓來。

沒有人推,風會自然而然將他和船送去彼岸。

周子軻遊進了河裏,他閉著眼,隻憑感覺去向上『摸』船底。他的手伸出水麵,一把把住了船尾翹起的那塊。

周子軻的頭探出水麵來,哪怕身在南國,夜晚的河水也涼得很。周子軻張開嘴喘氣,他向上看阿貞,阿貞也低頭發現了他,接著船身一歪,阿貞忽然落進水裏,好像沒坐穩。

阿貞在水麵上冒出頭來,雙手抹掉臉上的水珠,遊近了睜開眼看他。“小周……”阿貞叫他。

周子軻一隻手扶著船沿,他湊過去,在河麵上低頭親吻阿貞帶著河水清甜味的嘴唇。他冷得有點發抖了。他把另一隻手也扶在船沿上。

周子軻托著阿貞,把他扶上了船,接著周子軻雙手一撐,也坐上去了。船小,隻坐著阿貞一個人還好,周子軻來了,頓時吃水進去一大截,船走得更慢了。周子軻一身是水,他把阿貞拉船的一雙手握在手裏捏來捏去,他低頭瞧阿貞滴水的頭發,瞧阿貞濕得貼住了腿的衣裳,他又低頭去吻阿貞涼滑的,朝他仰起來了的臉蛋。

小周,你怎麼過來了。

那邊很無聊,想來看看你在幹什麼。周子軻說。

前麵還有好遠一段路。湯貞說。你今天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不累嗎。

周子軻坐在船上,摟著湯貞:“我就在休息啊。”

我不是像以前那樣,要“保護”你才來的。周子軻希望阿貞心裏明白。隻是因為愛你,我喜歡你,隻是這些理由。

“祖靜老師和我說,他和小周說過幾句話。”阿貞講。

周子軻躺在船裏,船艙狹小,他摟著阿貞,讓阿貞趴在他身上。過去近一周,他們一直分開。河水潺潺,流淌過周子軻耳邊,讓他不住想闔上眼,想抱著阿貞在河麵上睡一陣子。他聽到阿貞對他小聲說:“去年三月份,在北京一起錄過節目。”

“是嗎。”周子軻輕聲道。

“但他不記得是哪一天了。”阿貞說。

周子軻睜開眼。

“是你生日那天。”他說。

阿貞的臉靠在周子軻脖子下麵,阿貞閉上眼,也不再講話。

船在河上,好像在世外桃源,沒人能瞧得見。臨到岸邊了,湯貞坐在船裏,先蹲著係了一會兒襯衣扣子。小周在岸邊伸過手來,他們兩個人牽著手,一同往祖靜老人家走去。

站在樓下,就能聽見祖靜在樓上講課的聲音。

“一個人懂得音樂,就是懂得了足以寄托我們一生,能覆蓋全人類甚至地球上所有生靈的這麼一種語言。我們生活中的所有事,所有物,都擁有自己的音樂,無論熱切奔放的,還是含蓄的無法訴諸於口的情感,都擁有它們自己的音樂。找到它,你就可以傳達它,讓另一顆心感受到。我們不是在創造音樂,我們是在找到音樂,找到大自然帶給我們的音律,去敲打聽者的心弦。一位歌者,要懂得體察生活,要傾聽自然,你要通靈!”

燈光從樓裏灑出來,照亮了湯貞的臉。湯貞站在樓下,手裏牽著小周的手。

當年,湯貞初到北京不久,才十六歲,演了幾檔電視劇,還是新人。他在綜藝節目裏認識了祖靜,郭姐說,那是了不起的樂壇大人物,要湯貞過去打招呼問候。

從那時候,湯貞坐在祖靜身邊,和他學彈吉他,學作詞作曲,老人家絲毫沒有架子,不介意他一個小小新人,對他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