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精美的窗欞上方懸掛的紙燈籠散發出橙黃光暈。
暮色沒有完全暗下來,遙遙可見天際鑲了金邊的陰雲。
能在當夜訂到這間熱門中式餐廳裏的小包廂,全憑唐嘉輝的好本事。
坐在奮力扒飯的連鬆雨對麵,連修然再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
將唐嘉輝趕去陪女朋友後,他總算能坐下來好好和她吃頓晚餐。
可惜菜色雖好,他卻胃口全無。
眼角餘光察覺到連修然暗沉的情緒,她終於放下筷子。
“怎麼不吃了?”
他單手支著頭瞧她。
“......我陪你喝點。”
她討好似地動手就去拿白酒瓶子。
他抓著那隻不安分的手腕將她推回去。
“你還吃著藥,喝什麼酒!”
連修然不悅把酒瓶移到自己跟前。
不知是不是他的語氣的確太冷。
對方臉上立刻浮起誠惶誠恐的挨訓表情。
當然,真情還是假意以他的段位也辨不出來。
反正之前在影院裏差點再次失歡於她的事實他還沒忘。
他多好糊弄呀。
這女人表麵上好像都在順他的意聽他的話。
其實她根本是一旦放開手就什麼都做得出的那型。
想起在黑暗裏毫無還擊之力的自己,連修然在桌上絞緊了交握的手指。
他不自然的舉止倒引得她心慌起來。
原本她就覺得他從影院出來以後一言不發的凝重表情很不對勁。
而他剛才那硬邦邦的態度足以讓她的胡思亂想在腦中策馬奔騰了。
她甚至想到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做的太過火。
讓他不高興了。
連鬆雨狐疑地對平靜如死水的他眨著眼睛。
不應該呀。
依她所見,連大少爺畢竟也不是那種精裝的正人君子。
忍得氣都提不上來了。
也照樣沒用蠻力強行製止她。
照這種發展趨勢。
下次或許可以去辦公室試一試他的自製力。
沉默良久。
他終於發現她正在嚴重走神中。
看著連鬆雨忽明忽暗的臉色變化,連修然忍不住在她麵前雙手合十拍了一巴掌。
“你在想什麼?”
她沉浸在無法自拔的春色幻想裏,尷尬地垂下眼簾。
然後老老實實蹦出三個字。
“......想你呢。”
哢。
他手指都快絞斷了。
她一向都這樣不要臉嗎?
連修然的臉一陣青紅。
繃著臉保持緘默。
好吧。他又不說話了。
連鬆雨忐忑地看著他暗暗鬧別扭的樣子。
他不吃飯,不理她,也不許她喝酒。
臉色難看語調也粗魯。
他到底在想什麼。
撐著桌角起身走到連修然身後,連鬆雨彎下腰用力環住他的肩。
腦袋就埋在他頸窩裏。
她吸了幾口氣,好像是在聞他身上的味道。
他今日酒喝得太急,被她這麼一激更加呼吸紊亂。
“你不想我嗎?”
她的聲音很低。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頸側。
果然又來了。
她是不是覺得仗著自己腰上有傷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放火而完全不必考慮滅火的事。
“......想。”
他背上再起薄汗。
“我做錯事了嗎?”
“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她總算還有自知之明。
“......我沒有不高興。”
他費勁地將視線轉移到光線曖昧的燈籠上,她的呼吸快要把他燙化了。
“真的?”
他歎息。
“真的。”
原以為這樣一句委屈的敷衍就可以讓她回到座位裏乖乖地繼續吃飯。
他卻打錯了算盤。
一隻手突然順著他敞開的襯衫領口伸進去。
無視他的瞠目結舌,相當溫柔地沿緊繃的胸肌遊下去了。
“那我們現在就回酒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