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黃油煎蘑菇的香味,鍾書卉扶著腰酸背痛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
餐桌已經打開在房間角落。
上麵放著她的西式早餐和熱豆漿。
奇妙的中西結合,來自炸醬麵愛好者莊越崎的傾情奉獻。
從浴室裏走出來的屋主嘴裏叼著浴巾,手伸在短褲裏試圖放正二當家的位置。
姿勢既家常又粗魯。
“我要去學校了。”
他對她微微一笑,不怎麼傾國傾城。
但好在那肌肉分布勻稱的身材是真材實料。
她不避嫌地盯著瞧了一會。
再悠閑地撇開視線。
“是給我做的?”
她伸手一指。
“嗤。”
“那還能是給我做的嗎?“
比較喜歡用反問句噎她的莊越崎開始用浴巾擦頭發。
“趕緊趁熱吃。”
“再過半小時我就走。”
她冷冷地看他。
“我沒想到。”
“你居然還上學呢。”
可能是因為起床氣。
她的語氣裏包含著濃濃倚老賣老的渣味。
莊越崎忍不住在毛巾的掩護下翻了個白眼。
要說阿姨和女孩的區別就在這裏。
翻臉不認人起來簡直每句話都在下戰帖,一點不迂回。
“怎麼不上學?”
“等會給你看學生證。”
他把毛巾扔到床上,嘻嘻笑臉送到她眼前。
“怎麼樣?”
“大小姐是不是覺得賺了啊。“
鍾書卉虎著臉,揚手準備推開他。
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捉了個正著。
借著身體重量,莊越崎把她壓回床裏。
他洗的幹幹淨淨,滿頭滿臉都是肥皂味。
完全不似頭發像鳥窩的她。
“別躲呀。”
他的臉跟著她躲避的方向公轉自轉。
“我又不嫌你髒。”
大概是覺得口說無憑。
莊越崎低頭就親上她的唇。
他老道的吻技不匹配他的年紀。
直吻得她七葷八素,差點要生出衝動去勾他的脖子。
“......來不及了。”
“快吃早飯吧。“
眼看即將管不住自己的手。
莊越崎身體一緊。
突然幹咳著放開她。
鍾書卉沒有任何異議地一骨碌爬起來。
尷尬地撩撥比之前更糟糕的發型。
她有預感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被他騙去更多的錢。
在他的寓所窩了兩個晚上,她急切地想要回家泡個澡。
這床睡得她渾身都要散架子了。
坐在飯桌邊嚼著他做的早餐,她一言不發。
火候正好,佐料正好。
就連豆漿都配得要比咖啡合適。
莊越崎換好黑色T恤和同色運動褲球鞋。
整個人穿得像個忍者似的。
她抱著豆漿杯子打量他。
有些話在她腦子裏盤旋很久了。
“你有沒有近視眼?”
“沒有。”
他搖頭。
繼續往背包裏塞書。
“那你介不介意戴平光眼鏡?”
她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之色。
這個要求的確是挺奇怪的。
莊越崎漸漸停了手裏的動作。
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
待到再次抬起頭看她,他的表情很平靜。
“你希望我戴嗎?“
他並沒有多少迷茫。
而是眼神清明地和她對視。
“希望。”
被他這麼瞧著,她莫名地底氣不足。
聲音輕地像蚊子叫。
“那我就戴唄。”
他輕描淡寫地回複她,迅速把背包拉鏈拉好。
看不出任何異常。
鍾書卉徹底鬆一口氣。
起身把杯盤收拾好放進廚房水槽。
“這周哪天你有空。”
“我帶你去買眼鏡。”
回過身來,她看到莊越崎單手插進褲兜。
對著她歪一歪腦袋,臉色認真又坦誠。
“其實吧。”
“隻要是你叫我。”
“我哪天都有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