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畢方鳥感覺到了觸碰,似是被擾了睡眠,頗有些不滿的囈語兩聲。
白澤踮了踮腳尖在厚厚的積雪中留下半朵凹陷,對著老槐樹說:“我看,你輸些內力給它吧,你的木屬性用來修複傷口正好。”
老槐樹頗為認同的應聲,但還有些猶豫,便開口,“我這…也隻能修複它的外傷啊,它的內丹都震碎了,我怕也是無力回天。”
白澤伸出纖長的十指,對著老槐樹擺了擺手,說了一聲無妨。
見機,老槐樹輕柔的施了道咒,一簇深埋於地底的根便從土裏掘了出來,點點金光從晦澀樹根中跳躍而出,洋溢在畢方鳥周圍,驟然間又彙聚成小流附在了其傷口上。
白澤的目光彙聚在小畢方鳥的傷口上,隻見其傷口緩緩愈合,斑駁的血跡已經幹涸,粘在湛藍的羽毛上。
半晌後,白澤摩挲著琉光玉,嘴中念念有詞,猝然琉光玉發出一道青光,照在同掛的金穗上煞是好看。
青光一照,白澤的手上便多了一枚金丹,上頭鑲著紫色的火紋,傾耳一聽,竟能在裏頭聽見一道鳳鳴。
“這是…”老槐樹大驚,樹葉又抖落了不少。
“毓凰丹,路過瑤池時向西王母討要了一顆,本是看著你大劫將至打算留給你渡劫,現下看來這小家夥比你更需要罷。”白澤笑的無奈,歎了口氣,熱氣隨即就在空氣中凍結。
老槐樹心中無不動容,盡管欣慰但也無法,他渡劫確實將至,但獸命更要緊不是?
世間無論是人是獸是鬼是神,隻要是三界中人,一旦修道便要渡劫,三百年一渡,一劫都不能逃。而渡劫,修煉的越久劫便越難渡,渡劫時稍有不慎便魂飛魄散。
毓凰丹是又喚作長生丹,最大的功效是延命複靈。
“給它喂了吧,別拖延時間了。”
白澤難得的慎重了一回,小心翼翼的喂畢方鳥服下毓凰丹,絲毫不敢亂了方寸。
服下丹藥的畢方鳥扭了扭身子,竟用人聲咳嗽了起來。
“莫不是噎著了?嗬嗬…”老槐樹有些幸災樂禍,假笑著對白澤說。
“要不…”老槐樹輕飄飄的聲音與葉片一同落下,他稍加停頓,莞爾道:“你給它渡個氣?”
聞言白澤麵色迥異,隻見其耳尖也是難得的冒出了絲粉紅,在天地的一片雪白間意外的好看。
“老東西,你怎麼不來!”白澤氣急,對老槐樹嗆聲道。
“嘿嘿,老頭子也想啊,你得讓我有嘴呀!”
白澤的目光落在那幹枯粗壯的槐樹樹幹上,撇了撇嘴忍住了心頭的暴力衝動,深呼吸一副要為渡氣做準備的模樣。
他甚是無奈,誰願意把初吻給一隻長著喙的鳥?而且還不知是男是女,不對,因該是不知是公是母。
“嗯…”嬌哼響起。
不巧的是樹葉上的人兒已經化作了人形。
白澤訕訕笑道,頓時鬆了一口氣。
隻見那小畢方鳥身形嬌小,穿一身鮮紅的衣裙,頭上插著一支鑲著藍寶石的金步搖,臉上並未施任何粉黛,膚若凝脂麵若桃花,別有一番風采。
小人兒霧白的唇漸漸泛起殷紅,臉頰也有些些顏色,雙眸在迷糊間張開,濃密的睫毛搭在眼瞼處,像小扇子一樣撲動。
“醒了!”白澤會心一笑,順便瞪了瞪一旁的老槐樹,“叫你的樹葉小心些,莫要讓人摔著了。”
“娘親。”
小畢方鳥從樹葉上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年齡不大,看起來剛及笄的模樣。纖細的葇胰不斷地揉搓著眼睛,嘴中還不斷囁嚅:“娘親?”
等待眼前的模糊被擦拭開來,小畢方鳥才瞧見了身後的老槐樹以及端坐在自己麵前,拖著茶盞細細品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