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瞧仔細了,我可不是你娘親。”白澤嘴邊劃過一道溫和的笑,眸中似泛著星光,曲著的指節有規律的敲著桌角。
畫裏出來的人。
雖然眩暈感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小畢方鳥卻咬著下唇隱忍著,心裏這麼想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說了出來。
“嗬。”白澤玩弄著手裏的茶盞,絳唇微張,溢出了一聲輕笑。
小畢方鳥盡管心中警惕,卻還是不住的羞紅了臉,連忙垂下腦袋不敢正視白澤。
“老流氓,沒臉沒皮!”老槐樹在心裏暗罵。
明明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為什麼一個瀟灑的就像個人間的公子,而一個卻…
無奈化作一聲歎息,一片尚未凋零的綠葉落下。
“小丫頭?你怎麼來的東海,又如何受的傷?對了,你喚甚?”
白澤連珠炮似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問的小畢方鳥也是一愣。
於是她細細梳理這幾個問題,猶豫了好半晌才回答:“我…我隻記得是同娘親來東海尋先祖避難的,卻不料路上遭妖獸襲擊,娘親為了護我受了傷,情急之下使出盾靈術將我送到東海之濱。還有,爹爹為我取名芳盈。”
似是想起了自己那受傷且不知所蹤的娘親,芳盈一陣傷感,黑瑪瑙般的眼珠頓時蒙上了霧氣,竟也是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瞧著人都快哭的梨花帶雨了,白澤這才覺得自己有些不客氣,無視了老槐樹送的白眼,內心生出了幾分憐憫。
“那個…芳盈是吧,你先別急著哭,別弄的我好像欺負了你似得。”
聞言,芳盈也聽話的停止了啜泣,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白澤,不明所以。
白澤磨了磨後槽牙,有些欲言又止。眼前這小人兒長得太好看了些,淚痕還滯在臉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白澤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傻乎乎的倒是可愛。
白澤晃了晃腦袋,心裏暗罵自己禽獸,一邊又利索的從袖中扯出一塊繡著青竹的帕子,往芳盈手中塞去。
“你,拿著擦擦。”
白澤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把頭撇向一邊,示意芳盈擦臉。
見著這滑稽模樣,芳盈原本的防備也瓦解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哥哥,你真好看。”
熟悉的味道,應該是個好人。芳盈皺了皺鼻頭,在心中想。
哥哥?老槐樹無語,真的想一樹枝抽死那在自己麵前嘚瑟的萬年老骨頭。
白澤挑眉,雖麵色如常,眼裏卻溢滿了得意,白澤從來沒有因為自己萬年不變的容顏如此心悅過。
“小盈兒好眼光,以後就這麼喚我吧。”白澤溫柔的揉了一把芳盈的頭,將其柔和的青絲弄的亂糟糟,笑的格外滿意。
忌諱著麵前那因白澤親昵的話語及動作耳根子都紅了的少女,老槐樹便使出通靈術與白澤對話。
“一把年紀了叫哥哥?你要不要臉?”
“當然要了,可惜你都沒有。”白澤惋惜的聲音傳來。
“你都能同那丫頭的祖先評頭論足了,足足大了人家小一百輪,叫哥哥不妥吧!”
他們常稱一百年為一輪,這麼說來,確實沒差。
“是她自己這麼叫的,又不是我逼的。而且,我長得年輕!”
老槐樹似已經感受到了白澤那翹上了天的小辮,相當無奈。
“芳盈小丫頭。”老槐樹出聲,慈祥盡生。
“您是?”芳盈驚呼出生。
“你身後的老槐樹。”
聞言芳盈連忙從樹葉上跳了下來,站穩腳跟後,認真的對老槐樹鞠了一躬,道:“槐樹爺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