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3)(1 / 2)

抹茶偷偷地拿眼瞟劉弗陵,想知道一向淡漠冷靜的陛下也會不好意思嗎?

劉弗陵理好衣服後,在雲歌頭上重敲了一記,一言不發地向外行去。

雲歌摸著發疼的腦袋,叫:“有人惱羞成怒。”

跟在劉弗陵身後的於安,看著劉弗陵明顯比前段日子輕快的步伐,露了這段日子以來的第一個笑,緊接著卻又是無聲地長籲了口氣。

看著劉弗陵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雲歌臉上的笑意也全部消失。

她對抹茶吩咐:“去把七喜叫來。”

七喜進來行禮、問安,雲歌抱歉地朝抹茶笑笑,抹茶立即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雲歌問七喜:“我沒有機會私下問於安話,你知道多少?能說多少?”

七喜回道:“奴才不清楚究竟,不過奴才已經傳了張太醫,他一會兒就到。師傅說他吩咐妥當前殿的事情後,也會趕回來。”

不一會兒,於安返來。又稍等了一會兒,張太醫到。

雲歌請張太醫坐:“太醫,我有些問題要請教。”

張太醫知道雲歌脾性,未和她客氣,落了座,“姑娘不必客氣,請問。”

“陛下的病究竟如何?請太醫照實說,不用避諱。”

張太醫麵色沉重中夾雜著慚愧,“到現在為止,究竟是什麼病,臣都不知道。”

“張太醫能講一下具體因由嗎?”雲歌平靜下是濃重的哀傷。其實早已經料到,如果不是病情嚴重,陵哥哥怎麼會逼她走,可親耳聽到還是痛徹肺腑。

“表麵上看來,陛下的內症是心神鬱逆,以致情誌內傷,肝失疏泄,脾失健運,髒腑陰陽氣血失調,導致心竅閉阻;外症則表現為胸部滿悶,脅肋脹痛,嚴重時會髓海不足,腦轉耳鳴,心疼難忍,四肢痙攣。”

雲歌因為孟玨的病,曾翻閱過一些醫家典籍,略懂幾分醫家用語,所以基本聽明白了張太醫的話。

想到陵哥哥八歲登基,先皇怕鉤弋夫人當了太後弄權,將皇位傳給陵哥哥的同時,賜死了鉤弋夫人。金鑾殿上的龍椅是用母親的鮮血所換。先帝扔下的漢朝,國庫空虛,民亂頻生,四夷覬覦,陵哥哥還要日日活在權臣的脅迫下。從八歲到現在,他過的是什麼日子?

雲歌抑住心酸,“心神鬱逆,心竅閉阻,雖然嚴重,但並非不可治。陛下正值壯年,隻要以後心情舒暢,氣血通暢,輔以藥石針灸,總能緩緩調理過來。”

張太醫有幾分意外,“姑娘的話說得不錯。陛下的體質本是極好,又正是盛年,即使生病,隻要好生調理,應能恢複。可讓我困惑的就是此處。根據陛下的症狀,我原本判斷是胸痹,采用家父所傳的針法為陛下風取三陽、啟閉開竅,疏經活絡,可是……”張太醫困惑地搖頭,“陛下的症狀未有任何好轉,反倒疼痛加劇。此等怪象,我行醫數十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遍翻典籍也無所得。”

雲歌問:“陛下的疼痛會越來越重嗎?”

張太醫遲疑著說:“根據現在的跡象,疼痛正在日漸加重,等所有疼痛彙聚到心脈,犯病時,心痛難忍,再嚴重時,還會出現昏迷症狀,而一旦昏迷,則有可能……有可能……醒不過來。”

雲歌眼中淚意模糊,呆呆地望著張太醫。

於安對張太醫道:“奴才命富裕送太醫出宮,若有人問起太醫來宣室殿的因由,就說是給雲歌姑娘看舊疾。陛下的病,還望太醫多費心思。”

張太醫說:“總管放心,在下知道事關重大,絕不敢走漏半點風聲。隻是,若能多找一些太醫,一同會診陛下的病,也許能早日得出結論,也好對症下藥。”

於安頷首,“奴才明白,此事還要陛下定奪。”

張太醫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絕非他能明白,語隻能到此,遂向於安告退。

於安看雲歌神情淒楚,心中不禁暗歎了一聲,“雲姑娘,奴才還要回前殿伺候,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雲歌想了會兒說:“如果不方便召集宮中的太醫,能否先設法去民間尋訪一些醫術高超的大夫?”

於安立即說:“奴才已經命人去打聽了。”

雲歌沉默地點點頭。

於安行禮告退,“奴才趕去前殿了。散朝後,還要伺候陛下。”

往常散朝後,劉弗陵都是去清涼殿批閱奏折,處理公事。今日卻是一散朝就返回宣室殿,“於安,去把清涼殿的奏章和公文都搬到宣室殿,從今日起,除了上朝和接見大臣,別的公事都在宣室殿處理。”

於安應“是”。

雲歌看到劉弗陵,有意外的驚喜,“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看到一隊宦官又搬又抬地往宣室殿運送竹簡、卷軸,雲歌明白過來,心裏滿是酸澀。

劉弗陵微笑著說:“以後都會這麼早回來。”

安置妥當一切,於安和其他宦官悄悄退出。

劉弗陵牽著雲歌,並肩坐到案前,遞給她一卷書,“你乖乖看書。”打開奏折,“我認真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