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吻蝕骨髓(2)(2 / 2)

對我,可以?待他呢?待他呢?

我越想心裏越堵,淚水漣漣,隨後我就趴在床沿,將自己深深地埋進薄毯中,隱匿了最慘烈最微小的哭喊。

一連過了好幾天,我都向老王告假。他也不說什麼,就問了句,需要來看看你嗎。他是明白我的。我斷然的拒絕。

每天,我都很早地醒來,為兒子做早餐,送他去幼兒園。下午,我就準時去接他,陪他整晚地看卡通片,玩積木。

一日,兒子抬起積木堆中的小腦袋,問。

“媽媽,你怎麼這麼多天不上班啊?”

“恩。”我輕聲地應著。

“你不上班,我們是不是就沒錢花了啊?”他輕晃著腦袋。“你說的呀,以前上班沒時間陪我。因為你要上班,賺錢給我們花。如果你不上班,心心是不是以後都沒有冰激淩吃了呀?”

我看著他,笑了出聲。

“怎麼會呢?媽媽這幾天是放假,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呢?心心放心啦,以後會有冰激淩吃的。”

“是嗎?”他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小腦袋似乎有些累的伸了伸。

我看著他搭起的積木,很是開心。心寧一直是那樣的機靈,周圍的人都誇獎他,甚至連我也覺得他真的很伶俐。他那果斷的脾性,對數字靈敏的反應,我知道,都是遺傳至他父親。

因為我從來就是個優柔寡斷的數字白癡。

在水龍頭下淘米的時候,我看著白花花地水流出,心中不免疑問。

世界上每時每刻的愛情那麼多。有歡樂自然就有悲傷,這些美好的愛情,是否都會有一個美滿的結局呢?當愛你的人轉身而去的時候,你願意一直等下去嗎?如果等待,你願意等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生?

如果等待,你在這之中,願意給他訊息嗎?還是一直在原地默默地等待?

無疑,我是屬於那種,願意用一生來默默等待的人。我一直自認為,自己的愛是那樣偉大,可以讓人一輩子銘記。既然,我會將他篆刻進生命裏,他自然也會如此。

可是,我卻沒有想到,愛情,根本不是對等的。你付出多少,不意味著你能收獲多少。你願意等待,對方卻寧可放逐。你可以用一生來愛一個人,對方卻喜歡留連戲蝶時時舞。

等待的時候,我們都希望可以發生些什麼,以彌補內心的空白,以粉飾自己心底的愛的驕傲。

有的東西,可以等的很長很長。千年萬年,換的回眸一笑。

有的東西,是那樣的短暫擱淺。一分一秒,曇花般轉眼即逝。

將米放進電飯鍋,插上。陪著兒子坐在沙發上,看著不停晃動的卡通畫麵。我似乎還是抹不去,那片暗沉。

電話響起。是李寶寶打來的。她說這幾日,我請假在家,水園出大事了。雲城國際將所有苗木都運回了水園,堆在了門口,說是要退貨。

聽到這,我就明白了。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這麼簡單的。

一直低迷的水園能夠打敗h城裏眾多家公司,順利拿到這個大case,讓大家在一片歡騰中也是疑慮雜升。可我們寧願相信,運氣來了。

其實,天上從來不會掉下餡餅。這世上,也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迅速將心寧送到陳阿婆家,打車趕往水園。

沿著山路往上走,一輛輛大型貨車,正裝載著日前由我安排運送到雲城國際的那些苗木,往山上開著。

遠遠地,我就看見了老王那張黑黑的臉,在陽光下,皺緊眉頭。幾個同事,在他身邊,不知所措地互相談論著。

當我扒開人堆,穿過苗木,老王,看見了我。眼神閃爍著。

我跨過一盆高麗菊,伸手拉過他。

“出什麼事了?”

“……”一小會兒沉默,他抬起了頭。“苗木不合格,全部退回。”

“不合格?他們找誰檢測的啊?這苗木還能不合格?水園的人,除了我,可都是專業人員啊。”我的聲音有些高了,老王眼神不由地反射了回來。

看著依舊沉默的他。我開口問了

“是不是還有事發生?”

他依舊沉默。

“老王,我不是笨蛋。你也瞞不了我。”說完,我轉身出了小樓。他在門口將我拉住。

“小染,別去。”看著他有些躲閃的眼光,更加堅定了我內心的猜測。

“你送我去。如果你不放心我。”

有很多話,我們一直埋藏在心底不願意說。可,當我們願意說的時候,別人是否還能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