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不過幾日,韓浩命人來報,平原有許攸劫了韓易麾下大將文醜、高覽、太史慈等人的族人,於平原城頭要挾太史慈。太史慈大怒,領騎兵攻城,被袁譚所敗。太史慈中箭受傷,一萬騎軍傷亡近半,現已退至了靈縣。
韓易聞訊亦驚,自已麾下的河北諸將,他們的家人倒是在董卓亂政時就接到汝南去了,但是同族之人卻有不少留在河北。不想袁紹竟然如此的狠毒,竟連同族之人也不放過。
韓易聽聞袁軍有萬人從界橋而來,增援張頜,知甘陵是攻不下來了,於是令高覽繼續與張頜對峙,召回太史慈等騎卒返回陽平大營。
營中眾將聞之平原之事,無不大怒,劉曄拜道:“袁紹向來愛惜名聲,此時又非袁軍大難之時,以同族之人相要挾之事必然非袁紹所為。此又非諸將家人,要挾之意不大,充其量隻是為了激怒太史子義攻城罷了,聽聞許攸與主公有仇,此應當是他個人所為。主人可派使前往袁紹營中問罪,袁紹必將諸將同族之人送至我軍。”
韓易認為有理,於是遣河東賈逵出使袁營。袁紹聞知果然大怒,將許攸從平原召回,令辛評前往平原相助袁譚,並令從事牽招引五百軍士解送被許攸所擒的諸將二百餘族人至陽平。
韓易設宴款待舊識牽招問道:“子經與中平六年護送令師之樞返回安平,已有許久未見了,不知近況如何?”
牽招拜道:“多蒙司徒大人惦記,招於大將軍麾下還頗受重用。”
韓易擺擺手道:“司徒之職乃是袁本初假借皇帝之口所授,非皇帝之本意也,子經莫要當真。”
牽招嚴肅的說道:“自董卓亂政之後,所任的天下官員何時是皇帝之本意?眾人還不是樂於職守。何故司徒之職不合尊意,便說非皇帝本意,就莫要當真,這是如故?”
韓易好一陣尷尬,解釋道:“袁紹棄百官於弘農,劫天子於鄴城,擅置百官,大封官職,其行其意較之董卓更惡。我奉天下正義,載百官之重托,率兵北上迎天子重歸雒陽秉政,怎能接受袁紹所置朝庭之令呢。”
牽招說道:“如今漢室衰微,天子不過是各家梟雄手中的大義玩物罷了,何人又把天子當真了?若司徒將天子爭奪到手,隻怕還不如袁紹呢。”
韓易愕然拜道:“我莫非有什麼做得不對之處,讓子經憤然不平?以至於讓子經心中大起不忿之念?”
牽招說道:“招於中平六年本以為,能平定天下,複安漢室者,除司徒以外別無他人也。然而司徒自到汝南後,一意打壓豫州的世族豪門,起用寒士賤民為吏。其行其意絕非是統合忠義之士,共討董賊。而是欲要自安轄境,有意行割據之實。招深恨自已看錯了人,所以心中大起不忿之念。”
韓易忙解釋道:“汝南乃是袁氏之根基也,我為汝南太守,最初時可謂戰戰兢兢。彼時若無手中大軍鎮壓,早被袁術驅離了汝南。世族豪門皆心向袁氏,而袁氏又一心想篡奪漢室的江山,我自然要打壓他們,起用寒士與有才能的百姓為吏了。”
牽招叫道:“司徒既有百官在手,為何不迎弘農王為帝,與袁紹相抗?自陳留王為帝之後,天下大亂不止,可見其德不足以威服天下。而弘農王為先帝嫡子,為世之重望也,無故而被董卓廢除,天下莫不憐惜。若重立弘農王為帝,天下必然歸服。”
韓易知牽招向與何苗妻兒有交往,弘農王之事必然有所猜想,倒也不以為怪。隻是感牽招為人雖然秉義壯烈,忠心漢室,但畢竟太過年青,有些幼稚了。如今天下群雄早無漢室之念,各自一心想行割據之實。若非無人敢首先強宣自立為帝之事,隻怕天下早已分為數國矣。
韓易於是說道:“先帝在時,便讓天下人大失所望。弘農王雖然曾經為帝,但也無德於天下。所以以先帝嫡子的身份,雖能得天下人的憐惜,卻得不到他們的歸服。如今天下人心思亂,需得以天子之名征討不從,重立天子之威,滅除不服,如此方能重建大漢。”
聽了韓易的多番解釋,牽招才認同了韓易的觀點,並同意為韓易潛伏於袁紹處,為韓易甘作間細。韓易問道:“如今袁紹可破否?”
牽招拜道:“袁紹於河北的名望甚佳,雖得天子,但卻有征東將軍於外威壓,袁紹也尚不達董卓雄霸天下之勢,因此為政十分謹慎。其麾下文武也齊心合力,不敢妄為,一意專抗征東將軍。若征東將軍先向袁紹服軟,袁紹與其麾下文武在得意之下,必然昏聵,錯招連出。便如董卓的西涼軍,久後其部必亂,如此方可破也。”